第124章(第2/3頁)

其他的將士都是紀知遙的親兵,絕不會開口指認溫阮。

一切由著溫家的人胡編亂造了,只要沒有明顯破綻,他們總能圓過去。

文宗帝看了紀知遙一會兒,揮手讓他出宮。

紀知遙明顯感覺得到,陛下對他不信任了。

此刻沒有動他,也只不過是因為陛下還要用他。

文宗帝望著太霄子的屍身,兀自苦笑了下“好一個走火入魔,經脈逆行而死,太霄子啊。”

他在太霄子身邊坐了很久,是有些心痛的。

太霄子不算聰明,跟機關算盡的溫仲德和自己比起來,太霄子簡直可以用天真來形容。

但這樣天真的人,恰好是文宗帝可以傾訴說真話的對象——就像大多數霸總總會愛上小白花一樣,愛上他們的好清純好不做作。

可現在太霄子不在了,文宗帝也就再無可以掏心說話的人了。

而且,太霄子一去,文宗帝也就真的不知道如今的太子是何面目了,更不能讓太霄子幫他指著街邊的王二麻子和張三李四,說那就是太子。

文宗帝沉沉地嘆氣,擡手理了理太霄子身上的道袍,靠坐在旁邊的椅子上,久不能回神。

像是在回顧此生可信任之人還有幾個,也像是在回想此生那段有朋友有愛人有夢想的青蔥年月,還像是在為一個有幾分交情的朋友哀悼。

……

溫府。

溫阮與溫北川依次回家,先到家的是溫北川,然後溫阮和殷九野才從回春閣回府。

殷九野手裏提著一大堆溫阮買下的胭脂水粉,活脫脫一副陪著心上人剛剛逛完街回來的架勢。

大家在花廳裏相遇,沉默相對,都說不出話。

外面的紅日往地底沉。

十一月三日,這個被無限拉長的日子,終於在第一顆星星眨動眼睛時,結束了。

殷九野坐在右邊的椅子上,看了看靖遠侯,又看看溫北川,說“我有話想與諸位說。”

溫仲德喝著茶,慢聲道“過兩日吧,今日大家都累了。”

“此事……”殷九野還想說什麽。

溫仲德卻擡了下手,擡眸看他“過兩日,聽話。”

他此刻已經知道了宮中之事,知道了自己險些鬧開的那場宮變早被陛下了然於胸,他不想再節外生枝了。

殷九野便只好收回了要取下面具的手。

“阮阮啊。”溫仲德嘆著氣,看向溫阮。

溫阮點頭“爹。”

“辛苦你了。”

“爹哪裏話,這是女兒該做的。”

“你怎麽知道要出城去找紀知遙的?”

溫阮看了一眼已經窩回自己懷裏的二狗子,她不知道該怎麽解釋她的這只貓兒是她的福星,還是一個講義氣的福星。

她只能說“我料想宮中今日肯定有事,又與安陵君有過一席談話,猜到他今日會在城外,便去了。”

她的這番說辭自然不能說服靖遠侯,但大家都不再問了。

事情到底是如何一步步演變到最後那般情景的,大家心裏都清楚,那是所有人的齊心協力,各司其職,就像拼圖,也像下棋,共同造就了現在這局面。

在這場“戰役”中,幾乎所有的人都參與其中,就連落落,連於悅都被調動了起來。

實在是一場耗費心神的大戰。

溫阮心力交瘁,又淋了大雨,這會兒只覺全身酸痛,頭腦昏沉,像是病了。

她起身行了一禮,說“爹,大哥,以後有事不要瞞著我了,你們看,其實我比你們想象中的更理智些,也能幫上你們不少忙。”

“對,阮阮長大了。”靖遠侯欣慰地看著溫阮。

“我先回房休息了,爹也早些歇著吧,大哥也是。”

“好。”

溫阮抱著貓兒回到春庸闕,端端正正地在床沿處坐了會兒,忽然松了力氣,連人帶貓地倒在了床上。

二狗子在她懷裏撒嬌“阮阮你抱抱我,親親我,你得謝謝我,我今天就是你們家的大功臣!”

溫阮揉著二狗子的腦袋,又親了一下它的大臉“謝謝。”

二狗子趁機鉆進溫阮胸口“那你讓我踩幾下,雖然你的沒有於悅的大,但好過沒有嘛。”

溫阮提著它的後頸起來。

被扼住了命運的後頸皮的二狗子“你這個沒良心的女人!”

溫阮抓過被子將貓兒裹起來,迷迷糊糊地說“有哪裏不舒服就告訴我,別生病了。”

“你是不是病了?”

“有點感冒。”

“吃藥啊,你有病得吃藥啊!”

“睡一覺醒了再說吧。”

溫阮抱著貓兒睡到一半,一翻身翻進了一個胸口,連忙睜眼看了看,看到是殷九野才放心地躺回去,偎在他懷裏,問“我爹知道你在這兒嗎?”

“那我能讓他知道嗎?”

“……”

殷九野收緊手臂抱著溫阮“你有些發燙,要不要我幫你叫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