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第4/4頁)

而詹天晴在船艙內謾罵,可想而知的兩個女人經歷了一番何等激烈的搏鬥。

伊凡娜後怕的同時又感到欣慰,榮嫣果然是個非比尋常的女人,她完全懂得如何保全自己。

“讓開。”此時,伊凡娜想上來說話,榮嫣拒絕跟她溝通,現在她誰都不信任,她只信自己的眼睛。

於是,她揚手避開伊凡娜的碰觸,自己一個人在雨後的寒夜裏,踩著早濕淋淋的靴子,一腳一個響地往山上走。

季宴川的白房子在高處,是島上除了燈塔外最高的亮處。

她很容易找到目標點,並且一瞬不瞬盯著目標點,由點走成近在自己眼前的樣子。

客廳門開著,好像比她刺了他一刀倉惶逃出時開地更大,她走近,隨即發現玻璃門上有一個血手印,是推開門時的動作。

他追出來了?

榮嫣渾身發軟,她眸子無神,空落落地像流幹的沙漏,明明裏面墜著心事,卻被分割成兩部分,一部重,一部分輕,輕地那部分是無知。

她不知道前因後果,也不知道事情真假,什麽雙重人格,什麽季宴洲就是季宴川……她通通懷疑。

餐廳裏沒有人。

高腳凳還翻著,是她離開時的那只。

季宴川當時靠在餐桌上,左上臂被刺了一記。

那很淺,她只是想著不讓他活動自如,他是左撇子,一旦受傷,抓她時肯定就不會多有力,她只是想逃跑而已……

沒有傷地很重,甚至血在一刹那噴出後,後面就會自動凝固,所以門上完整又濃厚的血手印從哪裏來的?

……他沒有包紮嗎?

榮嫣這麽想……

如果沒有包紮,這麽長時間他為什麽沒有追出來?

還是胸有成竹早派了人在對岸等她了?

她一路心叨叨著,總之就是起鎮定自己的作用,能折返已經耗盡榮嫣這一生的勇氣,明明生路在前,她放棄了,因為別人,而那個人甚至還陰險毒辣,幾乎沒有真話的一個人,她放棄生路,跑回來求證一個所謂雙重人格的匪夷所思言論。

榮嫣甚至覺地有點可笑,多麽拙劣的謊言,她竟然相信了……

到了樓上,她腳步開始慌,怕自己一旦踏進去,萬一等著她的是地獄,豈不是自毀前程?

可沒想到,等著她的就是地獄,就是自毀前程。

樓上有四道房間門,除了詹天晴拿來鬼混地最裏面的那間,榮嫣沒去,她推開的第一間門就是她和季宴川常睡覺的那間,為什麽說常呢因為有時候床鋪被他們混毀了,他就會抱著她從主臥移到隔壁那一間。

那一間裏面有個大浴缸,全景玻璃的墻壁,是她來到島上和他發生關系後的那夜,一起泡過的碩大浴缸。

長形的,兩個人進入需要摟抱在一起才顯得方便,可此刻榮嫣走進去一看,原來一個男人單獨躺著時這麽寬闊,他四肢,他軀幹,他仰靠在缸沿的頭顱,全都容納地下。

所以他的血全部匯集在浴缸裏而沒有溜出去一絲一毫。

他有潔癖,不允許地上有水跡,大概浴缸是他唯一願意傾倒的地方,所以手腕上的豁口盡情地流,兩只手腕都有,血淋淋,他自殺了,安靜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