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打臉

“那我發到你微信上。”

徐茜葉拿起手機立馬就要行動起來。

地址輸到一半,她又停下了動作,仰頭有些糾結的看著沈司岸。

沈司岸斜靠著門,不催她,就那麽不緊不慢的等著。

半分鐘後,男人終於說話了,“你發不發?”

徐茜葉語帶試探,“大侄子,既然你想知道因因的新地址,那我你確實是喜歡她的吧?”

沈司岸卻忽然笑了,“有這麽難猜?她傻你也傻?”

被說傻不是件值得開心的事,徐茜葉為自己辯解,“我早知道了,就是覺得不太可能而已,所以來找你確認確認。”

“這有什麽不可能的。”男人挑眉,輕嗤道。

“你知道,她剛離婚…”剩下的徐茜葉也說不出口了,她是女人,按理來說不該為舒清因身上貼上這種標簽,但她也明白,男人不可能不在乎這點。

眼前的男人天子驕子,矜貴傲慢,他勾勾手指,多得是女人願意伺候他。

他又怎麽會願意,去等待一個剛離婚,連心結都還沒打開的女人,這樣吃力不討好的事情,換她她也未必有這個耐心。

因因的猶豫和退縮是正常的,誰也無法保證,這個男人不是一時興起,單純的尋求刺激而已。

她不肯和沈司岸坦白心思,也是不想冒險,不想受傷。

徐茜葉懂她,除非因因自己願意告訴他,否則她也會替她保密。

但她仍抱著一半的希望,希望沈司岸對因因是認真的。

她這個做姐姐的,為了保護妹妹,必須要先試探試探。

“我不在乎這個,”他說,“她離沒離過婚,對我而言只是她的經歷多或少了一部分。”

離婚只是遇到了錯的人,後來及時醒悟,和那個錯的人分開,告別了舊生活和那段並不快樂的經歷,這對於從上一段婚姻中好不容易解脫的人來說是好事。

可為什麽,這樣的好事,在很多人看來,是罪過,是恥辱,是笑料。

是迎接一段新感情的絆腳石和往後人生中永遠掙不脫的枷鎖?

舒清因原本已經解脫,卻又將自己困在了新的圍城裏,這個四方的圍城裏只有她一個人,她只要不出來,就可以杜絕任何未知的傷害,相反地,也喪失了所有的可能。

“大侄子,”徐茜葉輕聲說,“我妹妹她比較任性,還特別喜歡鉆牛角尖。從前只有我姑父能治得住她,後來姑父去世了,她性格就更別扭了,前面哪怕有一點點的荊棘,她就不願意往前走了,寧願一個人躲著哭,也不肯找別人來幫忙。”

“我本來想,宋俊珩也許可以幫上她的忙,但我想錯了。他非但沒幫上忙,反倒讓我妹妹困得更深了。”

“她害怕,下一個人也是這樣。”

徐茜葉說完這些,又無奈的聳聳肩,攤手問他:“你說,她是不是很麻煩?”

沈司岸淡淡說:“既然她這麽麻煩,你為什麽還要管她?”

“我很愛她,”她正了正色,語氣柔緩而認真,“她就像我的親妹妹一樣,雖然她從小時候起就常常惹我生氣,但每次只要她拉著我的手,乖乖的叫我姐姐的時候,我就恨我自己不是男人,沒辦法保護她一輩子。”

她還記得,自己小學五年級的時候,班上突然開始流行起言情小說。

徐茜葉沉溺在小說的世界裏,白天夜裏想的都是小說裏那些浪漫又肉麻的場景。她找來了還沒開竅的舒清因,逼她陪著自己重現小說裏的情節。

不知道是從哪裏扯下來的白色窗簾布,又不知道是從誰的爸爸那裏偷來的西裝外套,她披著窗簾假裝是新娘,而比她矮上半頭的舒清因敵不過姐姐的淫威,只好穿上那件對她而言笨重又寬大的外套,給徐茜葉當新郎。

徐茜葉催促她說台詞。

舒清因記不得台詞,在手上打了小抄,磕磕絆絆的說著誓詞。

半大的孩子,連男女之情是什麽都沒搞明白,卻因為要陪著姐姐演戲,奶聲奶氣的學著大人的腔調用英語說,我愛你。

有些笨拙,又很可愛。

後來再長大了點,徐茜葉偷偷學化妝,又拉上了舒清因一起。

最後她們雙雙被徐琳女士抓包,徐琳女士知道舒清因還小,只好將責備的話都說給了徐茜葉聽,責怪她不把心思放在功課上,這麽早就開始想著怎麽打扮自己了。

舒清因那時候臉上的嬰兒肥都沒褪,稚嫩精致的五官未經天然雕飾,根本不需要化妝品來畫蛇添足。

但因為徐茜葉的惡趣味,小粉唇上塗著艷紅艷紅的口紅,臉上兩坨高原紅,看上去傻乎乎的,就連愛擺張冷臉的徐琳女士看到了,也沒忍住笑。

舒清因說,媽媽你別罵姐姐,我覺得姐姐把我化得挺漂亮的。

徐琳女士斥責的話也說不出來了,她開始擔心起了女兒的審美水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