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表白

察覺到她的掙紮,沈司岸體內叫囂著的欲望更濃烈了幾分,唇間廝磨糾纏她的力道又加重,直將她的口紅吃得半點不剩。

寂靜的側廳內黯淡無光,再細微的聲音也猶如驚雷炸在耳邊。

手工西裝和禮裙相貼摩擦間細碎的聲響,冰涼的金屬領針和寶石項鏈碰撞清脆的微響,以及男女間交纏渾濁的喘氣聲。

男人暴烈卻又無聲的吻著她,一言不發,而她被堵著唇,同樣發不出聲音來。

舒清因被抵在門上,削瘦纖細的兩條胳膊空著,剛剛已經試圖推開他,沒推開,只好無力的垂在身側,像是被抽了絲的布娃娃,只有指尖蜷縮,緊緊抓著裙子。

她不掙紮了。

沈司岸稍稍挪開唇,睜眼,眼底間波濤泛起,他眸色淺,像是清澈的海底卷著狂浪,深不可測卻又欲意分明。

他沙啞的聲音像是粗糲的砂紙,“怕他發現?”

兩人的唇咫尺之間,舒清因擡手,硬生生擠進這微米之間的縫隙中,然後捂住他的唇,將他推開。

她擦了擦嘴,側過身子啪的一聲打開了門邊的照明燈開關。

眼前的景象倏地明朗起來,舒清因瞪他,黑白分明的眼眸裏帶著潮意,雙唇腫脹,唇上還留有口紅淡淡的痕跡,擦出唇峰,狼狽的附著在唇角旁。

雪膚帶紅,神色又嗔又怒,幾縷柔軟的發絲從盤起的編發中伸露出來,落在她的鎖骨上。

沈司岸閉眼,回過神來後才意識到自己剛剛被氣昏了頭,都對她做了什麽。

但內心的狂喜與滿足卻又遠遠多於悔意。

門外早已沒有宋俊珩的聲音,沈司岸想,她可能會給他一巴掌,或者更解氣點,直接踢他兩腳。

但她都沒有,只是濕著眼睛,咬著唇小聲的啜泣了起來。

沈司岸慌了,這下是真的後悔了。

她斷斷續續的罵他,罵兩句就抽一下鼻子,毫無震懾力,“你,你神經病啊!剛剛那,那麽多人看…看著,我本來就因為離婚…被,被議論好久了,你你你你還這樣,你傻逼!混蛋!智障!”

沈司岸一連串被冠上了三個貶義稱呼,沒反駁,默默承受了,但心裏還是對她有諸多不滿,咬著牙沉聲斥責,“你和宋俊珩在酒會上卿卿我我的時候,怎麽沒想過別人會怎麽說你們?”

舒清因淚眼朦朧,哭腔中帶著惱怒,“我什麽時候跟他卿卿我我了!我就是跟他說了幾句話!”

“說話有必要挨這麽近?”他冷笑,眼底泛霜:“什麽夫妻間的小秘密非要貼著臉說,就這麽怕被人聽見?”

舒清因更氣了,“你瞎說什麽,他是跟我說……”然後卡殼,又抿唇不接著說了。

他挑眉,“怎麽不接著說了?說什麽了?”

舒清因心虛的別過頭,“跟你沒關系。”

沈司岸聽她這話就來氣,一連呵了好幾聲,不住地點頭,俊臉陰沉,下巴緊繃著,聲音裏像是含著冰刃,憤懣不已,“跟我沒關系,那就跟他有關系是吧?舒清因,他到底有什麽好的,離了婚你都還這麽惦記著?我哪點不如他?他不就比我多戴了副眼鏡,你要喜歡明天我就去配一副,這你總滿意了吧。”

舒清因茫然的低喃,“我什麽時候惦記他了?”

“那你跟他復個屁的婚!”沈司岸冷哼。

舒清因不明所以,“我什麽時候要跟他復婚了,你從哪兒聽到的這謠言?”

沈司岸眉心緊擰,疑竇叢生,“你不跟他復婚,那你們在說什麽悄悄話?”

在說你這個“第三者”。

舒清因心裏默默將第三者默念了遍,然後語氣含糊,“他說你,對我……”

“對你什麽?”沈司岸沒聽清,沒什麽耐心的替她說了出來:“他說我喜歡你是不是?”

舒清因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沈司岸嘆氣,“那到底是什麽?”

“他說你在我還沒離婚前,就對我,”這話說出來太自戀了,舒清因猶豫半晌才想到個不那麽露骨的形容詞,“有好感。”

男人怔愣,氣氛變得死寂又尷尬。

舒清因看他不說話,以為宋俊珩是瞎說,然後覺得自己丟臉,連這種話都信。

沈司岸終於嗤了聲,“多管閑事。”

舒清因雙眼垂著,羞恥感爆棚,思索著怎麽把這自作多情的鍋都推到宋俊珩身上,然後把自己給摘出去。

男人又說:“我沒長嘴嗎?用他替我表白?”

舒清因擡起眼,呆滯的看著他。

沈司岸朝她走近幾步,眼簾低垂,聲音風輕雲淡的,“你藏著掖著不肯跟我說,是不相信他說的都是實話?”

她沒說話,因為她確實不相信。

“那我告訴你,是真的,”沈司岸彎下腰看著她,語調懶洋洋地,不怎麽正經,說的話卻帶著幾分不容置疑,“他那天在酒店打了我,也是因為我告訴他,我要插足你們,我搶了他的項目不夠,我還要搶他的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