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第2/4頁)

正在發愣,飛雪從窗口探頭道:“舒丞,沒事兒就早點收拾安歇吧,曬了太陽曬月亮,你到底想怎麽樣?”

闌珊嗤地笑了,不過因著飛雪這句,她的心裏稍微有一點點希冀,如果臉真的如飛雪擔憂般黑糙許多,興許趙世禛真的就不喜歡了呢。

她本滿腹愁緒,因為這一點點念想,心裏才又略微輕快了些。

只是闌珊到底低估了飛雪的決心,把她叫回去,洗漱之後,飛雪便調了那玉容散,厚厚地給闌珊糊了一臉,差點兒沒把她憋死。

第二天醒來,不知是因為什麽,闌珊只覺著臉上又熱又癢的,抓了抓,像是生了幾顆小疙瘩,她也沒有在意,隨便洗了臉便出門了。

她心想到底要把那消息先告訴江為功,不料還未去找他,江為功自己先找了來:“你真的要跟溫郎中一塊兒回京了?”

闌珊見他知道了,便道:“是,我正要去跟江大哥你說呢。我昨兒傍晚才知道的。”

江為功的眼睛微微紅了,嘴巴動了動,竟像是個要淚汪汪的樣子。

闌珊經過一夜的自我安撫,已經逐漸接受了這個事實,她知道江為功不好受,正要安慰,江為功張手將她抱住:“小舒,你走了我可怎麽辦啊!”

闌珊被他猛地抱住,呆愣愣的不能動,正飛雪出了門口,見狀疾步躍了過來:“江大人!不至於!”嘴上勸說,手上毫不留情地用力把江為功扯開。

江為功淚汪汪地說道:“小葉子,你的手勁真大。唉,連你也要走了!讓哥哥抱抱!”

他張手又向著飛雪抱了過來。

飛雪擡手抵住他的肩頭:“夠了!適可而止!”

江為功畢竟知道她是女孩,而且是曾跟著趙世禛身邊的人,果然不敢過分,只如喪考妣地說道:“本來以為溫郎中要走了,是件喜事,可你們也要走,喜事就變成了……”

寶財慌忙上來捂住他的嘴:“少爺,咱這烏鴉嘴的能不能別胡說了!好歹咱們也要回京的,舒丞不過是先回去而已,遲早會再見面的!”

“嘁!”江為功推開他:“還能怎麽樣?就只能這麽想罷了!老子又不是工部的頭兒,做不了那主。”

江為功怨天怨地,十分哀怨。當天歇班後,不免又拉著闌珊跟飛雪去吃了一場離別酒。

雖然舍不得,終究到了別離那日,造船局上下送了溫郎中出門,只有江為功拉著闌珊,偷偷地絮叨些分別的話。

跟他廝混久了,此刻雖然是暫別,心裏的確也不好過,闌珊強打精神,偷偷道:“江大哥,溫郎中跟我透露,說是楊大人的親筆信裏很是稱贊於你,所以你只管安心在這裏,只要盡心行事,等你回京之日,就是你高升的時候,到時我還要你罩著呢。”

江為功聽了這話,喜憂參半,便道:“那好吧,你且記得好生保重,對了……路上避著溫郎中些,也別跟他起什麽嫌隙,他那人脾氣不定,時好時壞的,你別吃了虧。”

闌珊一一答應,兩人才揮淚分別。

在路上走了數天,可喜的是一直跟溫益卿相安無事。闌珊雖然是跟著溫益卿的,但吃飯跟安歇都是分開的,飯分兩桌,房子兩間,井水不犯河水。

也是在路上闌珊才發現,江為功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偷偷地給自己包袱裏塞了一錠銀子,之前闌珊的錢都給了小顧家人,只跟江為功借了些,本以為回京路上省著點花就夠了,沒想到江為功竟是這樣深情厚誼。

人人都說江為功心粗,卻哪裏想到他也有這樣細心體貼的時候呢,這份心意,又著實讓闌珊感動。

三月三這天,他們歇息在昭州城。原來昭州知府大人早打聽到駙馬爺從這裏經過,溫益卿的車馬還沒進城,就給莫知府派的人給迎住了。

之前連日趕路,如今正趕上是花朝節,溫益卿便下令在昭州歇息半天再走。

闌珊是無可不可,橫豎應酬知府的是溫益卿,她不過作為工部末流跟班才在駙馬的隊伍裏而已。

是夜他們在驛館內安歇,溫益卿卻給莫知府請去知府衙門飲宴了。

闌珊躺在榻上,飛雪又調了半碗的玉容散,細細地給她抹了一臉,又道:“這必定是水土不服,我看你臉上多了幾顆疙瘩,越來越不像樣了!咱們得趕緊仔細敷臉,千萬別頂著這張臉進京去。”

闌珊很想告訴她,早在沒出翎海的時候自己的臉就有點發癢,可見飛雪如此上心,竟把給自己敷臉當成一件要緊事情來做,便由得她去了。

飛雪給闌珊塗了臉後說道:“我看著驛館內的防範也算是嚴密了,應該沒有大礙,舒丞你躺著不要動,我出去轉轉。”

闌珊悶悶地說道:“你把我弄成這樣,我也沒法兒出去。”

飛雪看她一副面目全非的樣子,忍不住笑道:“是為了你好,不要不知好歹,多敷一會兒效果更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