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第3/4頁)

“更佳更佳!”闌珊嘆了口氣,閉眼裝死。

耳畔聽飛雪開門出去了。闌珊直挺挺地躺了半晌,也沒聽她回來,心裏略覺著有些異樣,又隱隱聽到驛館外頭有鼓樂聲響,是百姓們因花朝節的緣故正在奏樂慶祝。

闌珊心想難道飛雪是出去玩兒了?她想動手把臉上的東西揭下來,又怕飛雪回來後發現了不高興。

思來想去,不知不覺朦朧有了睡意。

正在半夢半醒裏,卻聽到房門吱呀一聲開了,闌珊迷迷糊糊的,說道:“你總算回來了啊。”

那人在門口略站了站,突然道:“舒丞?”

闌珊一愣,睡意全無,猛地從榻上爬了起來。

燈光下,照出了她塗滿了玉容散的臉,只露出了眼睛跟嘴巴,看起來十分可怖。

門口那人顯然也給嚇了一跳:“你……”幸而他涵養好,才沒有失聲叫“有鬼”。

兩個人在燈光下面面相覷,闌珊道:“溫郎中,你來我房中做什麽?”

溫益卿本來扶著門扇,正直直地盯著她,聽了這聲音,才徐徐籲了口氣:“真的是你……”嘆了這句,卻又改了語氣,不快地呵斥:“舒丞!你在胡鬧什麽!臉上弄的什麽東西!”

闌珊睡了一覺,又給溫益卿驚了一驚,忘了自己臉上還有玉容散,聞言才驚覺,急忙擡手去搓。

那些藥粉都幹在了臉上,闌珊手忙腳亂,終於下了地,到水盆旁邊把臉洗了幹凈。

溫益卿看她洗幹凈了臉,又嗅到那些粉末是藥氣,略有些知覺:“你……莫非是在學那些女子敷臉嗎?”說了這句,臉上就露出了明顯鄙夷的神色。

闌珊臉上漲紅,也不知是敷臉的緣故還是怎麽樣,又有點熱癢,她本來想解釋這不是自己的本意,可轉念又想,幹嗎跟他解釋呢,反正他誤解的不止這一點了。

闌珊便道:“是小葉說我的臉有點黑,所以弄了點玉容散來敷敷,好像很有效,熱乎乎的,似乎也白了許多,溫郎中要不要?我這裏一大包呢,每天都可以敷呢。”

溫益卿眉頭緊皺,呵斥道:“你夠了!還嫌自己不夠女氣?居然更學起塗脂抹粉來了!”

闌珊笑道:“我這也算是注重儀表,何況魏晉時候,男人們也普遍的塗脂抹粉,我還沒那種地步呢。”

溫益卿見她冥頑不靈的,惱道:“你還敢說?”

闌珊捂住嘴,卻又問道:“溫郎中不是在知府衙門喝酒嗎?怎麽突然回來了?”

溫益卿道:“喝完了自然回來……小葉呢?”

闌珊道:“她出去半天了,還沒回來。”

溫益卿皺皺眉:“哦,那算了。”

闌珊問他找飛雪有何事,溫益卿忖度片刻,道:“我已經打聽清楚了,之前翎海的那件事的,的確是那兩個混賬私下裏動手的,只因為十五那天小葉折了他們的面子,我已經命他們找機會向小葉道歉了。”

闌珊詫異,本以為溫益卿已經忘了這件事,沒想到竟還記得。

溫益卿說道:“等她回來再說吧。”

他回身要走,闌珊看著他,卻發現金王兩人竟也沒有跟在他的身邊。

“溫郎中!”闌珊忽然叫了聲。

溫益卿止步回頭:“嗯?”

闌珊的心突突地跳了起來,終於她鼓足勇氣:“溫郎中,我能不能問你一個問題。”

“你說。”

“是有關郎中的夫人的……”

“公主?”

“不,我是說,原配夫人。”

溫益卿的眉毛又皺在一起,走廊的昏暗燈影下他的雙眸也無比幽深。

“怎麽?”終於他問。

闌珊道:“她是怎麽死的?”

溫益卿垂了眼皮:“這不是人所共知的嗎,你何必再問。”

“我想聽溫郎中親口說。”

“為什麽?”

“不為什麽,就想聽你親口說一次。”

溫益卿轉身,似乎要走的樣子,卻又手撐著墻站住腳:“她、她是在新婚之夜,葬身火海。”

“只有這樣?”

“還能怎樣!”

闌珊轉開頭,嗤地一聲笑。是笑自己的可笑。

溫益卿卻聽見了這聲笑,他仿佛給激怒般回身:“你笑什麽?”

“沒什麽,我只是覺著,這場火真是恰到好處,陰差陽錯的,促使溫郎中另結了一門上佳良配。”

“舒闌珊!”溫益卿咬牙喝道。

闌珊扶額致歉:“對不住,我不該說這些。”

本該永不再提的,為什麽還是忍不住想說。

溫益卿走前一步:“你從第一次在工部見我開始就提此事,大有針對之意,直到現在……好,既然你一直都在意這件事,我也不妨告訴你真相。”

“真相?”闌珊猛地擡頭。

溫益卿凝視著她,眼神有些淩厲:“不錯,世人不知道的真相,我的原配夫人,她從來都不喜歡我,她根本不想嫁給我,在新婚之夜她大鬧一場,失手推倒桌子,才引發了那場火,至於她殞身其中,卻是非我所願,但……你不能一味的責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