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第2/4頁)

畢竟別人的心思怎麽想她很容易就能看穿,又加上身份的緣故,是從高處睥睨眾生的,實則真心卻是半點也沒有。

她的那點真心,恐怕都在闌珊這裏了。

闌珊因為連日來給折磨,實在是受不得,此刻便挪到鄭適汝身邊,將頭靠在她的肩上:“我當然跟你比不得,我一想到以後也要這樣……覺著頭都要破了。”

鄭適汝道:“原來你是因為這個又惱又累的病倒的?那你可跟榮王說過?”

“我哪裏敢跟他說……”闌珊側頭,在她耳畔低低道:“他倒是像猜到了,還問過我,可我知道,我既然做了榮王妃,就該行榮王妃的職責,總不能還像是以前一樣什麽也不管,我不想讓他覺著我做不了這些,不想他為難,也不要人笑他有個沒用的王妃。可我……真的不喜歡這樣。”

她的聲音越來越低,最後已經如同嘆息。

鄭適汝見她懨懨地靠在自己身上,自也心生憐惜,忍不住擡手在她臉上輕輕地撫過:“你的性子原本跟我不一樣,又在外頭歷練了那麽久,就如同是在風雨裏飛了太久的鳥兒,突然間讓你留在這王府裏,就如同把你關在籠子裏,你當然會不適應了。不要過於要強,也不必自責。叫我說,榮王未必就在意你能不能應酬那些人,他能不能登上那個位子,也跟你是否能夠交際應酬無關……他也不是那種好面子的人,而且……”

“而且什麽?”

鄭適汝笑了笑,握住她的手道:“就算你應酬不當有失禮之處,也沒有人敢當面說什麽。因為、只要榮王夠強就行了,只要他是最強的那個,就算你什麽都不做,甚至就算你仍舊在工部,也依舊擋不了他的路壞不了他的事,我的話你可明白嗎?”

闌珊慢慢擡頭,認認真真看了鄭適汝半晌,才又探手過去將她攔腰抱住:“宜爾……”

此時闌珊心中是滿滿的感動,方才她說的那些話,她不想讓趙世禛知道,同樣的,也不想告訴飛雪西窗等人。

闌珊有些無法想象,假如自己沒有鄭適汝,日子會是何等的枯寂可怕。

“幸而有你。”闌珊把臉埋進她懷中,她身上有一股令人寧靜心安的淡香氣,清雅如蘭,略帶一點點甜,“你怎麽能這麽好呢?”

鄭適汝垂眸看著闌珊,擡手撫過她的長發:“傻瓜,當然因為你是值得的。”鄭適汝自然不是對每個人都這麽好,甚至可以說,她只對闌珊。

因為闌珊夠好,夠真心,才會換到她的“好”跟珍貴之極的真心以待。

換了別的什麽人,只怕連她好意的邊兒都摸不著。

鄭適汝安撫了闌珊一陣,果然讓盤繞在她心頭的陰雲散去了很多,原本那憂悶之意也退了大半。

兩人又說起京城內這些身份尊貴的誥命,奶奶,姑娘們等等。

鄭適汝對這些人的來歷脾性自然是清楚的很,又跟闌珊說起了幾個,比如誰家的夫人不苟言笑,誰家奶奶其實是不拘小節,哪家的小姐恭順有禮,哪家的可以不必理會等等,指點她該如何應對。

闌珊很愛聽她說話,不管鄭適汝說什麽都乖乖的聽著,於是整整一個下午竟都挨著她,不肯放她走。

等到黃昏時候,鄭適汝到底去了,闌珊百感交集,靠在門口目送鄭適汝離開,直到見不著人了還呆呆地不肯回房。

簡直就恨不得留她在榮王府住著陪著自己。

到了晚間,她打起精神吃了晚飯,又喝了一碗苦藥,便倒頭睡了。

這日到半宿,趙世禛才回來,聽飛雪說起闌珊的情形,知道鄭適汝的確勸解過她,也很有起色,才算放心。

闌珊這一遭兒病,身體上的疲累還是其次,最主要的自然是心病,鄭適汝那一番話卻解開了她的心病,既然如此,身體狀況便迅速好轉。

但是這兩日來榮王府的人卻大大地減少了,原來是趙世禛吩咐,沒有格外要緊的事跟人,就不用往內通傳打擾王妃,橫豎如今闌珊“病著”,也是個很好的借口。

這日,雪才停了,王府街上便有幾個人一路走來。

將到榮王府門口的時候,為首的人從一匹劣馬上爬下來,撣了撣肩頭的雪。

王府門口的侍衛早就留意這一行人了,卻見來人其貌不揚,身軀微胖,衣著打扮也是普通。

此刻那胖子拱手行了禮,陪笑道:“下官是工部決異司的江為功,求見榮王妃娘娘。”

“工部的人?”侍衛雖然有點意外,卻仍是盡忠職守地說道:“我們王妃身子不適,最近不管是什麽人,一概不見。”

這胖子的確正是江為功,聞言呆了呆,脫口說道:“身子不適?小舒怎麽了?”

侍衛皺眉道:“你說什麽?你叫我們王妃什麽?”

江為功忙噤聲:“抱歉抱歉,一時失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