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第2/2頁)

“那些人還真是聽風就是雨,無風也能起浪。”常昀倒也不慌,甚至還順口調侃了幾句。

“你頻繁去找陌敦,是為了學他的語言?”

“不,是為了聯合他一塊造反。”常昀故意板著臉,一本正經,“我還打算串通胡人劫掠中原呢。”

褚謐君噗嗤一下笑了出來,又趕緊將笑收斂好,“真是亂來,不知道那是質子,不該隨意靠近麽?還記不記得上回陌敦遇刺,差點給你也惹來麻煩的事?對了,刺客是誰至今也沒找到。”

“他是個很不錯的老師。”常昀說。

“對胡人的事很感興趣?”褚謐君想起了不久前被常昀借走的《西域方物志》。

“你難道不是麽?”常昀記起了褚謐君也想要借那卷《方物志》的事,“為什麽?”

“因為憂國憂民憂社稷。”褚謐君說。

聽著兩人說話的阿念不禁笑了出來,心想自己的表姊果然是和常昀相處久了,都會說笑話了。

“我覺得邊疆遲早會有一戰,可又不知道如何證明這點,所以打算多了解了解國境周邊的胡人。”褚謐君用一種半是認真半是胡扯的語氣說道。

“不愧是丞相的外孫女。”常昀也順著她的話誇道。

“你好奇胡人的事,甚至想要學他們的語言,還是因為你那個心願麽?”褚謐君知道常昀願望是做個遊歷四方的畫師,想要去江左,還想要去塞外。

“出塞的可能性不大,我也就是好奇,所以才學一學他們赫蘭的文字罷了。”接著語氣又上揚,“但我認為,我成為一個畫師的可能性還是有的。”

“能否讓我品鑒君侯的丹青?”褚謐君問。

常昀難得的露出了一絲赧然。

“竟然怕了?”

“這幾天我找到了不少我母親的遺作,你要是看了她的畫,就知道我為何自愧不如了。”他半是郁悶,半是驕傲的對她說。

褚謐君專注於經史之學,對書畫的品鑒能力並不算高,但既然常昀這樣說了,她也就表達了自己想要見一見清河王妃墨寶的意願。

“隨我來。”還在病中的常昀一下子精神好了許多。

褚謐君和阿念一起跟在了他身後,順著鋪著積雪的小徑前行。

清河王府誠然荒蕪,但也的的確確的占地廣闊,走了好一會,常昀才帶著她在一間似乎已經被棄置了很久的屋子前停下。

“我母親的遺物,就放在這裏。”

“我們進去……合適麽?”褚謐君牽著阿念的手。

“自然合適。這裏又不是什麽嚴肅莊重的地方,不過是放著些我母親遺作罷了。就算她魂魄有靈,會徘徊故地,大概也會很喜歡你的。”

房門是落了鎖的,但常昀從身上摸出了一把鑰匙,四下張望確定周圍無人後,用其打開了門鎖。

這間屋子顯然不常有人造訪,門被打開的那一瞬間,塵光飛揚輕旋。不過走入屋中才發現,這裏倒也不是那麽臟,應當偶爾還是會有人清掃,屋內的陳設上,都只不過有一層薄灰而已。

常昀利落的搬來了幾個箱籠,想要去夠高處放著的某只匣子,卻不慎手一抖,將其摔了下來。匣子在墜落的過程中打開,匣中之物灑出,竟是成百上千片碎紙,它們如雪花般紛紛揚揚的落下,在三人錯愕的目光中鋪了一地。

“這是……”褚謐君不解的看著常昀。她拾起其中一片,泛黃的紙張上殘留著柔軟的筆觸,應是某一幅畫曾經的一部分。

常昀也露出了疑惑的神情,他從高處一躍而下,撿起地上的碎片細細查看了會,“不知道,我之前找出來的,不是這些東西。”

足足一匣子的紙片,是數十張畫被撕碎後的狀態。常昀與褚謐君面面相覷了一會,兩人不約而同的試圖將畫紙拼湊起來。

但這實在是太難了,不止一張畫作被撕成了碎片,且因為年代久遠的緣故,紙上的墨色都已經淡去,模糊難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