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莊側妃鳳眸淩厲:“這發釵珍貴無比,如今竟叫你一個小小侍妾給毀了,當真是其心可誅。”

睜眼說瞎話。

鶯兒當然不肯昭昭受委屈,她著急道:“側妃娘娘,這分明就不關我家主子的事,”後半句話她沒說出來,明眼人都看出來是莊側妃故意為之。

莊側妃卻冷笑,她定定地看著昭昭:“還不跪下,是想讓丫鬟們請你跪下嗎?”

一旁綠痕等上前了一步,顯然是準備按著昭昭跪下。

昭昭擡起頭,前頭莊側妃正好整以暇的看著她,就像在看一只螻蟻。

莊側妃此舉就是在明晃晃地告訴她,在這王府後院裏家世位分的重要,因為莊側妃出身世家,位居側妃,所以毫不遮掩地就能處置她,哪怕就算這樣,她也不能回嘴。

無可奈何,昭昭緩緩屈身,然後跪了下去。

地面上鋪了鵝卵石,崎嶇不平,不過這一會兒功夫,昭昭就覺得膝蓋有些疼。

見昭昭這般姿態,莊側妃覺得爽快極了,心裏的郁氣也出去了不少,她把發釵放回匣子裏,彎眸一笑,這發釵還真是幫了她不少啊。

莊側妃把匣子遞給綠痕,然後屈膝半蹲下身子,她看著昭昭的臉。

一雙似是含了水的眸子,清純又妖媚,粉嫩如蓮花的肌膚,處處精致,無一處不美,怪不得王爺也被她勾得迷了眼。

“怎麽樣,跪著的滋味可好受?”莊側妃問。

昭昭半垂著眼,沒有回話。

莊側妃心道這賤人竟還有幾分脾性,不過有脾性又能如何,她既敢做出這事,就不怕叫陸封寒知曉。

她出身世家,是高貴的側妃娘娘,而昭昭卻在眾人面前“摔壞了發釵”,就算說到王爺那裏,她也是有理的。

莊側妃起身,她皺著眉:“嘖,今兒這太陽怎麽這麽大,”然後擡手擋了擋太陽:“昭姨娘以下犯上,就跪一個時辰吧。”

鶯兒和青葉聞言齊齊驚呼,這樣熱的天跪一個時辰豈不是要中暑?

莊側妃卻不管,她指了幾個丫鬟看住昭昭主仆,然後去了一旁的亭子裏坐著,又遣了人拿了冰粥過來,亭子臨水背陰,清風徐來,倒是涼爽的緊。

而庭院當中的昭昭等人卻苦不堪言。

今天的太陽格外大,不一會兒昭昭身上就全都是汗了,額上的汗濕了頭發,何況膝下鵝卵石堅硬,直是苦不堪言。

不知道過了多久,昭昭覺得她開始頭暈眼花,還有一些想吐,身子都顫巍巍地要撐不住了。

鶯兒和青葉也過不去,只能幹著急。

亭子裏的莊側妃慢悠悠地喝了口涼茶,她擡眼就瞧見了昭昭撐不住的樣子,“裝模作樣。”

一旁綠痕開口道:“娘娘,莫管她是不是裝模作樣,若是她真的暈過去了,報到王爺那裏,您就算占理也說不清了,不如叫她起來,左右今日這懲罰也算是夠了。”

莊側妃略一思忖,綠痕說的有道理,若是再過分一些就不好了,這樣恰到好處,讓昭昭吃了苦只能往肚子裏咽。

“行了,叫她起來吧,”莊側妃起身。

好容易回了聽雲院,鶯兒連忙拿了濕帕子給昭昭擦臉,青葉則拿了涼茶過來,一番折騰下來,昭昭才緩過勁兒。

“姑娘,您現在覺得如何,可還難受?”鶯兒問。

昭昭緩緩吐出了口氣,“去拿些祛瘀消腫的藥來,”除了輕微中暑外,她現在最難受的是膝蓋。

待把衣裙掀起來,露出來的膝蓋處又紅又腫,可怖的嚇人,分明是剛剛在鵝卵石上跪的!

鶯兒的眼淚一下子就出來了:“莊側妃實在太可惡了,這樣作踐姑娘。”

青葉見了也倒吸了一口涼氣,但這次莊側妃學聰明了,她把發釵摔壞的事栽贓在主子身上,罰跪也算是合理的處罰,就算告到王爺那裏也是滿嘴說不清,誰知道誰說的是真相,這一招確實不錯。

青葉小心地幫昭昭塗藥。

昭昭沒忍住輕嘶一聲,她想過個安靜的日子怎麽就這麽難呢。

她也是有脾氣的,她不想任人都能作踐她,也不想讓別人隨便的欺負她。

昭昭蹙眉,她唯一能依靠的也只有陸封寒了,“王爺什麽時候回來?”陸封寒出去也有好幾天了,該回來了。

青葉明白了昭昭的意思,她停了上藥的手:“聽德順說王爺明天就差不多回來了。”

昭昭點了頭。

翌日下午,陸封寒才回來。

朝上事務繁多,就算是回了府他也抽不開身,陸封寒在書房裏繼續忙著。

陸封寒忙的時候喜靜,德順就把人都遣走,只留了他一個人伺候,沒多久外頭就有小廝過來通稟,說是有人在書房外求見。

德順悄步出去,等出了外間才敢大聲說話:“你什麽時候瞧見咱們王爺忙的時候見過人了,快回去看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