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薛月咬著唇。

她轉身去拍門扇:“開門啊,快開門,就算我不是晉王妃,我也是安國公府的貴女啊!”

薛月盼著還沒走遠的侍衛和太監能聽到她的話。

她父親自幼疼愛她,怎麽會舍得讓她淪落至此呢。

戴嬤嬤也在一旁哭個不停,怎麽就到了這個地步啊。

師傅看了眼薛月,一旁的兩個執法嬤嬤就上前抓住了薛月,薛月登時就動彈不得了。

這兩個執法嬤嬤練過些武藝,在廟裏挾制不聽話的姑娘,很有些力氣。

這下薛月動彈不了了,她看著師傅道:“師傅,求您讓我見我父親一面吧,他定會為我做主的,若是有朝一日我能出去,定會讓我父親報答您的。”

薛月心中恨極,若非不是因為昭昭,她哪裏會落到如此地步,她恨不得殺了昭昭。

薛月開始遷怒起羅寒清,普寧寺那次就該直接殺了昭昭的,偏他要抓活的昭昭好折磨昭昭,這下好了吧,她都進這尼姑庵了。

師傅在心中嘆了口氣,她自是看出了薛月眼中的恨意。

這薛月到了這個地步仍舊一絲悔過之心都沒有,還是一門心思的埋怨。

師傅雙手合十,念了生佛號。

“薛姑娘,實不相瞞,安國公已經不想再見你了。”

薛月愣了,她顫抖著嘴唇:“你說什麽?”

“若非有安國公在其中斡旋,薛姑娘你如今早就被送到女獄去了,若是薛姑娘你不想在這裏待著,也好,我便遣了人送你去女獄。”

薛月的身子一下就軟了,她知道師傅並非是在說假話,也就是說,她父親徹底放棄她了……

師傅:“怎麽樣,薛姑娘你可想好了,是留在這兒,還是去女獄?”

薛月的嘴唇都被她咬出血來:“我留下……”

女獄是什麽地方,去了那裏她哪裏還能活著出來。

師傅也不慣著薛月了:“既如此,薛姑娘你就去換衣裳吧,入了尼姑庵,就再不是紅塵中人了,”自然也不能身穿華服。

薛月和戴嬤嬤被帶去了一間禪房。

這禪房裏是個大通鋪,裏面足可以住十幾個人,正好剩下兩個床位,如今便撥給薛月和戴嬤嬤了。

嬤嬤扔下了兩件僧袍,這僧袍衣料粗糙,從前伺候薛月的丫鬟穿的都比這好,她如何肯穿。

那嬤嬤豈肯慣著薛月,她一把撕爛薛月的衣裳:“若是薛氏女你不穿,那我替你穿。”

薛月被嚇哭了,“我穿,我穿……”

她和戴嬤嬤連忙換上了僧袍,然後被嬤嬤帶了出去。

現在是三月初的天氣,山裏頭還有些冷,穿著這薄薄的僧袍出去,薛月的身子登時就打了個激靈,戴嬤嬤心疼壞了,可她現在也幫不了薛月,只能看著。

嬤嬤帶著她們倆去了尼姑庵旁邊的山澗。

溪水邊是一溜兒穿著僧袍的女子,她們俱都坐在溪邊洗衣裳,溪水寒涼,她們的手都凍的通紅。

嬤嬤推搡了薛月一把:“還不快去洗衣裳。”

薛月的眼淚含在眼圈兒,她看著戴嬤嬤:“嬤嬤,我不會洗衣裳啊……”

戴嬤嬤心疼死了,她們姑娘打小嬌養著長大,莫說是洗衣裳了,就是走路都有人擡著,她們姑娘什麽時候遭過這個罪啊。

戴嬤嬤道:“嬤嬤,可否讓我幫著我家姑娘洗。”

執法嬤嬤笑了:“這尼姑庵裏哪有什麽姑娘婆子,你們都是犯了罪的人。”

執法嬤嬤可不管這種事:“洗衣裳有什麽不會的,還不趕快學,等洗完了衣裳還要去廟裏念經做功課呢。”

薛月只好試著洗衣裳,她的手碰到寒冷的溪水就凍的縮了回去,她的眼淚一下就掉下來了:“嬤嬤,我們什麽時候能出去?”

執法嬤嬤意味不明地笑了下:“想出去?且等著吧。”

這裏的規矩是從不讓人出去,除非家中父母身亡,或是自己死了這兩種情況。

再就是每年過年的時候能讓家人過來探望一次,不過也不能出廟門。

薛月聽完愣了,半晌都回不過神兒來,也就是說,她要在這裏待一輩子了,直到老死山中。

執法嬤嬤又推搡了薛月一下:“還不快洗衣裳。”

薛月只好認命地拿起衣裳放到溪水中。

她想,這樣活著還有什麽意思。

而另一處的羅寒清則是早早就被捉起來了。

羅寒清被捉的時候正在酒樓裏喝茶。

他最開始是擔心過被陸封寒發現他雇傭了殺手的事,可他後來一細想,這事他從始至終都沒露過面,就連千金閣的人都不知道他是真正的雇主,想來陸封寒也查不到。

這樣想著,羅寒清就放松了警惕。

只不過他心頭還懸著一件事,那就是昭昭和千金閣的那幾個殺手到底去哪兒了。

好幾個月都未曾有他們的蹤跡,難不成他們是離開大齊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