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沈歲知跑路了。

她曉之以理動之以情地從短信中給晏靈犀請了假,聲稱最後幾天有要事在身沒法繼續上課,結算費用時直接刪掉就行。

晏靈犀在套話的邊緣瘋狂試探,但沈歲知身為老江湖,自然猜的到她那點兒小九九,愣是什麽信息都沒透露,請完假就開始沉默裝失蹤。

新的一年新的開始,雖說今年開端零點的那個吻令她印象深刻,但她向來敢於承認自己是個慫貨,當場就把人推開落荒而逃。

而今天上午,沈歲知便已經拖著蘇桃瑜,坐在了飛往德國柏林的飛機上,頭等艙。

蘇桃瑜吊兒郎當地翹著腿,邊照著鏡子補妝,邊問:“乖乖,這麽急著逃到國外去,你是又犯什麽事兒了?”

沈歲知與她相對而坐,姿態懶散地倚在軟椅中,休閑西裝外套搭在椅背。她上身穿著咖色疊領打底衫,下身搭黑色九分褲,鋥亮的馬丁靴面漾著光澤,被日光鍍得熠熠生輝。

她正闔眼小憩,聞言半掀起眼簾,道:“瞎咒我什麽呢,就是想來場說走就走的旅行,不可以?”

“可以,怎麽不可以,您是我沈姐。”蘇桃瑜諷了她一句,伸手從化妝包裏抽出支唇釉,“你不說我也知道,不就是跨年夜出狀況了嗎?”

沈歲知倏地直起身子,“是你跟晏楚和說的我自個兒跨年?”

“沒,別冤枉我。”蘇桃瑜連連擺手,把鍋甩得幹脆利落,“葉彥之那廝順口提了一嘴,我哪知道他轉頭就跟晏楚和說啊。”

沈歲知明白自家小姐妹就是裝傻充愣,不過事已至此,倒也沒必要再追究這些有的沒的。

“不過你們倆到底怎麽回事啊,能讓你嚇成這樣,這麽急著拉我跑路。”

蘇桃瑜狐疑問道,邊扣上化妝鏡,邊揣測道:“你不會是把人家給睡了,然後不想負責吧?”

沈歲知惜字如金地罵:“放屁。”

“你當初不是說饞人家身子嗎?”蘇桃瑜說,“吃到嘴後可不就要跑嗎?”

“你以為我是你。”沈歲知沒好氣地懟回去,“跨年那天發生了點兒不愉快的事而已。”

蘇桃瑜挑起一邊眉梢,開口正欲說什麽,然而卻不經意瞥到什麽,滿臉震驚地撐著桌面湊了過去。

沈歲知被她這突如其來的動作搞得莫名其妙,皺著眉頭問:“我今天沒換妝容啊,你幹嘛?”

蘇桃瑜沒答,杏目盛滿驚訝,她伸手把沈歲知的下頜往上擡了擡,好讓視角更加清晰,對上窗外的光線。

蘇桃瑜的視線落在沈歲知殷紅唇瓣上,先前沒注意,此時湊近看了才發現,她下唇上有道並不明顯的傷口。

是咬傷。

蘇桃瑜並不認為沈歲知會被什麽動物啃到嘴,所以跨年夜那晚沈歲知與晏楚和究竟發生了什麽,可想而知。

“臥槽。”蘇桃瑜沒忍住,瞠目結舌地感嘆道,“晏楚和看起來正兒八經禁欲得要命,看來還真是人不可貌相。”

沈歲知身子微僵,瞬間明白她看到了什麽,忙不叠把身子往後躺,耳根子發燙。

晏楚和先前吻得又兇又狠,她當時直接就蒙圈了,回家後照鏡子才發現嘴破了。雖然傷口並不明顯,但經不起細看,她還有意換了個顏色較深的口紅色號,就是為了遮擋。

結果到底還是躲不過蘇桃瑜這個眼藏顯微鏡的崽,剛上飛機就被發現了。

“我看這不像你主動的。”蘇桃瑜聳聳肩,坐回自己的位置,精準猜中真相,“所謂不愉快的事兒,就是你被晏楚和強吻了?”

沈歲知覺得頭疼,揉了兩下太陽穴,“對對對你可真是個小機靈鬼,可以了吧。”

“然後你就跑了?”蘇桃瑜嘴角直抽抽,不難看出她忍笑忍得有多艱難,“得,以後給你個新外號,叫沈從心。”

沈歲知罵了她一句,開口快準狠戳中對方死穴:“你別在這兒損我,你跟葉彥之扯清楚了嗎?”

果不其然,蘇桃瑜聞言便迅速偃旗息鼓,氣勢轉眼間從街頭女流/氓變成唯唯諾諾小媳婦。

“我跟他亂死了,還不如早點兒掰扯好。”她撇嘴,興致不是很高,“我跟他契合度挺高,剛開始都說好維持穩定關系,但是……唉反正亂七八糟的。”

沈歲知冷靜地下結論:“炮/友轉真愛。”

蘇桃瑜只回了她一個“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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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飛機落地時,正是柏林時間上午十一點。

閉眼時白天,睜眼時還是白天,沈歲知並不經常出國,因此起先沒能特別好的適應時差。

不過畢竟是通宵冠軍體質,她跟蘇桃瑜在TAXI坐了一段路,便迅速恢復了精神。

蘇桃瑜學過德語,交流起來遊刃有余,沈歲知約莫能聽懂兩三句,是司機在同她介紹街道。

蘇桃瑜把地址說明後,便朝沈歲知解釋:“戴然你記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