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嬤嬤來了

晚飯時分,塔娜指揮著兩個小婢女,將吃食端到炕桌上,滿滿一桌。

此時滿人還未受漢人飲食影響,桌上擺的都是些滿族傳統吃食,什麽煮餑餑(餃子)、豆幹飯、豆糕、酸湯子、醬肉等,外加一碗羊湯,葉晚晚看了又看,十分新鮮。

塔娜站在炕邊服侍用飯,葉晚晚見她一臉喜色,順口問道,“什麽事這麽高興?”

屋裏只有主仆二人,塔娜眉花眼笑,絲毫沒察覺自己手裏拿著要遞給格格的粘豆包,手舞足蹈,“格格,聽說側福晉發瘋了,心眼壞,活該。”

葉晚晚並不接話,伸手接過塔娜手裏的粘豆包,咬了一口,味道挺別致。

穿越前她是南方人,北方小吃嘗過不多,沒想到挺合胃口,又吃了幾塊豆糕和醬肉,喝了一小碗羊湯,接過塔娜遞過來的熱巾擦擦手,吩咐道。

“剩下這些撤了吧,賞院裏的人,對了,剛剛說側福晉怎麽了?”

塔娜原本見格格不回應,以為格格不願意聽,也就憋著不提,她心思單純,心中藏了事不能說,整個人蔫蔫的,見格格重新問起,頓感八卦有用武之地,瞬間滿血復活。

“塔娜還以為格格不想聽呢。”

“吃飽了八卦更有趣,說吧。”

“格格,聽說側福晉瘋了,滿院子亂跑,見誰都上前抱住,說要和她生孩子,還說爺只親她,從不……”

塔娜臉一紅,不好意思說下去,她還是個小姑娘,不像院裏的嬤嬤,大膽的話說不出口。

葉晚晚撲哧一笑,這隱晦意思她懂,親親小嘴摸摸小手不到最後一步,還可以對白月光盟誓自己為她守身如玉,狗會玩。

勾勾唇,一個念頭閃過,難道多爾袞是個雛?如果自己做做好事幫他破個雛,未來的攝政王會不會覺得自己不幹凈,愧對白月光,然後抹個脖子?

心裏邪惡,秀氣的眉眼間卻滿是擔心,“側福晉怎麽就這麽不愛惜身子呢,可有請大夫。”

“有,府裏的管事嬤嬤請了好幾個大夫,束手無策,不過側福晉這病說也奇怪,也就一盞茶的時辰,人就清醒了。”

葉晚晚點點頭,“沒事就好。”心裏暗暗驚奇。

原來她手指點在佟佳氏唇上的時候,隱約感覺到指尖突然出現微弱靈氣,葉晚晚混過仙俠文,記得幾個又損又實用的咒語,不自覺念了個賤嘴咒。

可惜靈氣稍縱即逝,又是微弱到忽略不計,否則她還有脫衣咒瞪眼咒五音不全咒,心中惋惜,畢竟換個世界,這點靈氣恐怕也是半賣半送,曇花一現。

塔娜不知自家格格心中所想,這是她從草原來到貝勒府最高興的一天,嘰嘰喳喳說個不停。

“格格,聽說側福晉丟了這麽大的臉,一直縮在後院不肯出來,晚飯都不願意吃。”

葉晚晚聽得津津有味,一名小婢女來報,“福晉,管家嬤嬤求見。”

這老太太可沒少對原主使絆子,更沒少到多爾袞那裏告狀,葉晚晚呵了一聲,淡淡道,“請進來。”

一身暗色旗裝的管事嬤嬤緩緩走進屋裏,頭發梳得整整齊齊,沒有一絲淩亂,微微下陷的眼窩,死氣沉沉的褐色眼睛,刻板嚴肅。

“奴才見過福晉。”語氣平平淡淡,臉上不帶任何感情。

管事嬤嬤是老汗王努爾哈赤所賜,在多爾袞很小的時候就照顧他,兩人的感情自然比普通的包衣奴才親近許多,算是王府裏地位一等一的奴才。

她知道主子的心事,對主子迫於無奈娶的嫡福晉沒任何好感,尤其是與聰慧溫婉深明大義的大玉兒相比,蠻橫無理頭腦淺薄的小玉兒,更惹厭惡,自然沒好臉色。

吉蘭在滿語的意思是慈祥,葉晚晚看著老太太那張板得像鞋底一樣的臉,忍著笑意問道。

“吉蘭嬤嬤有何事?”

吉蘭嬤嬤腰板挺得筆直,居高臨下,臉上帶著瞎子都能看出來的鄙夷,“福晉,貝勒爺命人回來傳話,晚上來福晉院子。”

聽聽這語氣,似乎貝勒爺能來這個院子,是對她最大的施舍,她必須要像個乞丐般跪在地上當舔狗,才能對得起貝勒爺的施舍?

葉晚晚斜睨一眼,老太太枯樹皮般的臉上滿是不屑,小玉兒雖說脾氣暴躁,卻是個心思單純的姑娘,這王府裏的人蹬鼻子上臉,就是最好的證明。

勾了勾唇,梨渦隱現,葉晚晚笑得意味深長,“多謝嬤嬤了。”你我來日方長。

玉不琢不成器,嬤嬤不教訓不成魔。

吉蘭嬤嬤見福晉笑中帶著喜色,更是鄙薄,真是個賤胚子,丟盡蒙古人的臉,死纏貝勒爺不放,難怪貝勒爺煩不勝煩。

“福晉若是無事,奴才告退。”

葉晚晚收起笑容,咬了咬唇故作猶豫,“吉蘭嬤嬤,請稍等。”

“福晉,還有何事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