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嬤嬤來了(第2/3頁)

葉晚晚輕蹙眉頭,神情坦然絲毫不見作偽,“聽說側福晉病了,可要緊?”

吉蘭嬤嬤依舊面無表情,“回福晉,側福晉暫時無礙,大夫也看不出什麽病,說可能是癔症。”

葉晚晚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不知情的人還以為兩人是失散多年的姐妹,“吉蘭嬤嬤,聽說側福晉發病的時候,說了許多不該說的話,會不會不是癔症?是邪氣作祟?”

側福晉這病發得委實奇怪,來去匆匆,確實不像一般的癔症,滿人對神靈之類本就深信不疑,尤其是吉蘭嬤嬤還是個供奉神靈的老嬤嬤。

聞言一陣緊張,吉蘭嬤嬤收起臉上的鄙夷,張嘴問道,“福晉,側福晉這病確實怪異,如您所說,該怎麽辦?”

葉晚晚並不正面回答,沉吟片刻,“在我們科爾沁,水是萬物之源,是純潔的神靈,它可以洗去一切的邪祟,保佑我們平安。”

蒙古的傳統習俗吉蘭嬤嬤略有所聞,只是這話委實沒聽懂,硬著頭皮問,“請福晉明示。”

“多喝熱水。”

吉蘭嬤嬤一怔,這算什麽方子,不過死馬當活馬醫,先讓側福晉喝下幾桶熱水再說。

嬤嬤走後,塔娜在屋裏翻箱倒櫃,找出幾套顏色嬌艷式樣華麗的旗裝,攤在炕上,“格格,您穿哪一件?貝勒爺要來看您,心裏還是有您的,您往常見貝勒爺最喜歡穿這幾套衣服,塔娜幫您好好打扮,一定會討他喜歡。”

葉晚晚托腮望著塔娜,原主對多爾袞還真是一片癡心,可惜了,多爾袞這幾日對小玉兒不聞不問,聽到小玉兒醒來,就馬上趕回來,明顯是要來放大招。

不忍拂了塔娜的好意,葉晚晚任憑塔娜一番梳洗打扮,挑了一件寶藍色鑲白色毛邊的旗裝換上,攬鏡自照,嚇了一跳。

小玉兒的容貌和大玉兒有幾分相似,只是大玉兒肌膚微黑,眉眼間自帶幾分英氣,整個人明媚照人,而小玉兒肌膚白皙,眉眼清麗婉約。

小玉兒為了討多爾袞歡喜,見他平日裏誇獎大玉兒容貌絕美,便效仿姐姐,將眉毛描粗,臉上也塗上一層厚厚胭脂,乍看,好一朵霸王蓮,不倫不類。

擦去所有妝容,只是簡單塗了個口脂,更顯得眉如新月眼如秋水,清新淡雅如臨水白蓮,說不盡的柔媚和姝麗。

塔娜還未來得及稱贊,被葉晚晚打發去廚房煮紅棗湯,塔娜對自己忠心耿耿,萬一多爾袞遷怒於她,可不好。

葉晚晚倚在炕上,靜靜望著窗外,此時月上中天,屋外厚厚的積雪在月華下,散著慘白的光,映照著院子越發顯得幽深。

院外傳來一陣細微的咯吱咯吱踩雪聲,很快,門簾被掀開,一個頎長挺拔的身影出現在門口,大步踏入,脫去身上白色狐毛鬥篷,露出一張年輕俊朗又淡漠的臉。

眉毛又粗又濃,黑長的睫毛下,一雙眼眸極黑極亮,深沉幽邃又帶著傲慢,像是草原上的雄鷹,隨時隨地都向他的獵物撲去,征服一切撕碎一切。

葉晚晚上前接過多爾袞手中的鬥篷,柔聲道,“貝勒爺,您來了。”

聲音清揚溫婉,嬌中帶著幾分妖,柔中夾著幾分媚,尾音裊裊顫顫,仿佛一根羽毛在心頭拂過,癢癢的酥酥的,說不出的感覺。

多爾袞進門以來從未正眼看過他的福晉,此時也忍不住擡眼望去,不似往日花紅柳綠觸目怪異,一身淡雅,清麗從容。

多爾袞皺了皺眉,小玉兒似乎和往常不一樣,但是哪裏不一樣,他也說不出來,畢竟除了大婚之日還算相安無事,兩人見面除了爭吵就是爭吵。

“身體可好些了?”

語氣不見絲毫關心,她這個福晉比路人甲還路人假。

葉晚晚心裏呵呵,眨了眨大大的杏眼,如水般的眸子蘊滿喜色,“好多了,爺對玉兒真好。”

脫口而出後,似乎意識到自己說錯話,葉晚晚羞澀一笑,小小的梨渦若隱若現,“爺,小玉兒是說,爺公務繁忙,還記掛著玉兒。”

垂下眸子,掩住眼裏的涼薄和鄙夷,語氣越加柔婉,“玉兒知道貝勒爺公務繁忙,大汗初設六部,正是用人之際,爺掌管吏部,為大汗選取人才,玉兒不敢讓爺多操心思,您只要在心裏一個小小角落記著玉兒就好,玉兒多謝十四哥哥。”

多爾袞聞言一愣,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番話居然出自那個蠻橫無理刁蠻任性的小玉兒之口,體貼入微又暗中撫慰他的心。

恍惚中,眼前的人眼波盈盈勾魂奪魄,是大玉兒,只有她才會說出這般有見識又聰慧的話,尤其是那句十四哥哥,勾住他的心,讓他幾乎忘記今天來的目的。

然而,並不是,眉眼雖有幾分相似,可她不是大玉兒。

小玉兒大病一場倒是比以前乖巧,可惜若是以前就這般乖巧,他不會絕情如斯,畢竟她是大玉兒的妹妹,他不介意養著她,不過就是養個小貓小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