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郁棠頭暈的厲害,她被趙澈背進農舍,放在榻上時,雙眸瑩潤,白皙的面頰燒的彤紅,襯的眉目之間的清媚之色更是明顯。

趙澈只看了一眼,在無人察覺到時,他的目光沉了沉。

郁棠平日裏都是端莊清淡的模樣,但此刻從他的角度去看,只見郁棠恰是妙齡醉酒少女,雙眸的焦慮不甚明顯,平添了一股呆滯。

這種呆滯,讓她看上去不過才是一個懵懂無知的小姑娘,仿佛很輕易就會被花言巧語的小子給誆騙了去。

眼下的郁棠,又是另一種女兒多嬌。

郁棠平躺下,見趙澈站在床邊,他一慣緊鎖的眉心此刻蹙的很古怪,郁棠看不懂他的神色,她聲音微微沙啞,有氣無力的問:“王……夫君,你這樣看著我作甚?我怎麽了?”

誰都不想死,尤其是郁棠,她上輩子太過憋屈,如今還有太多未了的心願沒有達成,不甘心離開塵世。

女子的聲音細柔,或許連她自己都沒有察覺到,她方才一管小嗓子有魅惑人心……

“夫君”二字從她嘴裏說出來怎麽就那麽好聽呢?

不知道她有沒有對陸一鳴說過?

趙澈眼中閃過一絲絲異色,轉而恢復如常的面色,道:“娘子莫怕,有夫君在,定然護著你。”

郁棠動了動嘴,趙澈這樣的笑,她實在很不習慣。

只見趙澈唇角含笑,那雙冷冽的眸子,自從進入了村莊之後就像是換了一個人,如美玉般溫潤。

這時,方才領趙澈入門的婦人走了過來,這婦人約莫三十來歲的光景,梳著婦人發髻,方才頭上還未任何修飾,此刻不知從哪裏弄來一朵小絹花插在頭上。

婦人膚色不算白皙,但五官還算秀氣,她擡手捋了捋鬢角的碎發,咳了一聲道:“郎君可還需要其他什麽?”

婦人掃了一眼躺在床上的郁棠,眼神極快又閃開,似乎一眼不想看見郁棠的美,又說:“我瞧著小娘子體虛的很,不如郎君就在這裏多住幾日吧,我當家的是個獵物,過兩日就要從山裏回來了。”

郁棠總覺得,這婦人對趙澈格外熱誠。

她以為趙澈會很慍怒,畢竟坊間還傳言,趙澈不喜旁人親近,就連他的心腹也都是離著幾丈之遠。

但此刻,郁棠親眼看見趙澈唇間蕩出一抹恰到好處的弧度,不冷不熱,不溫不火,拿捏的正好,他笑著說:“那就多謝款待了,對了,我家娘子身子骨虛弱,不知大嬸家中可有什麽吃食?”

婦人個頭不高,一直仰面看著趙澈,反復擡手捋了捋鬢角的碎發,說:“若是郎君不嫌棄,喚我一聲大姐便可了。”

郁棠:“……”

趙澈的笑容依舊在他清雋的臉上蕩漾,看的郁棠目瞪口呆。

只聞趙澈又說:“那就勞煩大姐了,待我與娘子回到家中,定派人過來重謝。”

婦人抿唇一笑:“我這就去廚房做湯,郎君和小姑娘子且等著。”

說著,那婦人轉身離開,走到房門時,又轉頭看了一眼。

趙澈笑著目送那婦人離開。

郁棠:“……”

她這是真的病傻了麽?

為何總覺得趙澈不太一樣!?

此時,男人轉過身來,他與郁棠對視,到了這一刻才終於恢復了正常,不過雖然他唇角的笑意淡去,倒也不像之前那般冷硬可怖。

郁棠自然不會相信趙澈真的會如此體貼大梁百姓,她很擔心,忍不住說:“那位大姐也是好心,還望王爺日後莫要報復。”

那位大姐敢那樣直勾勾的想著趙澈……

郁棠真擔心趙澈會屠村。

她本能的伸手拉了拉趙澈的衣角,她太清楚這些天潢貴胄,世家權貴的手段,有時候為了自身利益,什麽事都做得出來。

她雖和趙澈共患難了一次,但絕對不會將他歸為良善之人的範圍。

趙澈垂眸,目光落在郁棠白皙的手上,她這樣的羸弱和無助,又激發了趙澈的父性。

可就在趙澈窺聽了郁棠的心思之後,他瞬間冷了臉。

【那婦人是看上晉王了,晉王以後哪裏會讓人知道,他曾經以/色/侍/人了?搞不好真的會殺人滅口。】

趙澈:“……”他以/色/侍/人?

見趙澈突然沉著臉,郁棠更是篤定了自己的想法:【糟了,晉王當真起了殺意,這件事怨不得那婦人,誰讓他生的這般招搖,若是換做我,趙澈那樣勾/引,我或許也會中招的。】

聽了這話,趙澈的心情難以言表。

棠姑娘說他的長相很招搖,算是誇他麽?他怎麽覺得自己的臉很疼呢?

不過……

棠姑娘眼光倒是不錯……

這樣想著,趙澈勉強原諒了郁棠,不打算和一個病患斤斤計較。

郁棠見趙澈的臉色又稍稍好轉,以為自己的勸說管用了,不由得松了口氣。

【晉王真是奇怪,日後待一切平定,我定不能再靠近他半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