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第2/4頁)

至於他在眞州排布的眼線送來的密報,便有趣多了。仰山招安在沒有淮陽王的阻攔下,順利進行。

那個子瑜已經娶了石總兵的女兒,成為總兵的乘龍快婿,而且因為邊關用兵,京城四郡防務空虛,京城裏臨時調撥了多地的武將進京戍守。

石義寬便是其中一個,而他的新出爐女婿自然也當仁不讓,要跟從義父一起進京面聖。

崔行舟玩味了一下 ,覺得到時候京城的場面一定很熱烈。吳太後機關算盡,也絕對想不到,她當年迫害的太子遺孤,這次居然堂而皇之地重返京城了吧?

而以綏王為代表的太皇太後那一股勢力,也絕對不會閑看風雲,也不知會利用太子遺孤劉淯這把刀,捅出什麽樣的驚天窟窿來。

若是崔行舟此時身在眞州,只怕也難獨善其身,勢必要站隊表明立場。

可惜不管是仰山劉淯、惠州綏王,還是那京城裏的奸妃,這幾個山頭都臭不可聞。他哪一個都不想站。

正是因為如此,那天他在運河邊想了一夜後,才決定接聖旨來到西北金甲關這等兇險之地。

精通下棋的人都懂得置死地而後生的道理。這金甲關就是他慎重落下的一枚棋子,只是能不能盤活棋面,就要看他自己的本事了。

此時金甲關下,虎狼成群,沒日沒夜地叫罵。可是崔行舟卻成竹在胸,只等京城的雷霆暴雨過後,才能看清接下來的局勢。

正是因為崔行舟的到來,一改過去的守將們想要立功收復失地的心思,只安穩守城,時不時再往城下潑油射箭,蠻兵的耐心被損耗得差不多,一天罵陣的次數也漸漸減少。

眼看著冬天快要熬過去了,作戰的最佳時機也要過去了。西北蠻兵乃遊牧民族,逐水草而居。等到夏日一到,整個部落都要遷移,哪裏還有心思堵著金甲關?

時間一點點的推移,眼看著最困難的時期就要熬過去了。可就在這時,朝廷的聖旨卻到了。

那信裏斥責著崔行舟身為主帥卻膽小畏戰,只一味縮在金甲關裏消極禦敵。萬歲聖旨下得明白,限定他一個月內,至少要奪回一郡,好安撫軍心。

這話說得句句都是外行話,偏偏寫在聖旨上就叫人反駁不得了。

待得上差們走了,崔行舟的副將們一個個面面相覷,只看崔行舟的意思。

這幾個月來,金甲關的日子可不像聖旨裏說得那般輕松。光是籌集糧草就耗費了許多的心思。

沒有辦法,朝中哭窮,將崔行舟這樣的地方封王指派過來,就明顯有蹭富戶的嫌疑,指望著淮陽王自己想著辦法,刮一刮家底,填補下朝廷的大窟窿。

可現在吳太後那幫子人貪心不知滿足,刮著淮陽王的油水,還嫌棄著油水不夠豐厚,真是讓人惱火。

不過接到聖旨時,崔行舟依舊臉色如常,絕不叫諫官抓住半點把柄。

朝中不知道何人在萬歲的面前進讒言,讓萬歲下了這種武斷的旨意。雖然“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可是那得攤上明君,不然的話違抗聖旨也是誅滅九族的大罪。

幸而他拖延了這麽久,也將城外的蠻兵耗得差別不多了,至於糧草也算是盡數籌備齊全。

而他這些日子來,一直在城中操練人馬,並未松懈消極地等待。

聽著每日的罵陣,城中的熱血兒郎們老早就憋著一團火氣,要與侵犯家園的蠻兵一站到底。

就在接到聖旨的半個月後,一隊從西關押運糧草的大燕糧草車隊,因為大雪阻路,一時貪了近路,居然迷路進入了蠻人的地界。

已經斷糧許久的蠻兵大喜,哨兵帶著一隊人就將著糧草劫持了。檢驗過米面無毒後,一時間蠻兵大營如同過年一般,大鍋造飯熱鬧異常。

而那些馬兒也都能吃上幹草,一個個打著響鼻兒。

就在蠻兵大營酒足飯飽的第二天,關閉了許久的金甲關的大門突然被打開,一對官兵湧出,與蠻兵對陣。

這是蠻兵等待了許久的機會了。

沒辦法,金甲關的殼子太硬了,若是守軍不主動打開,攻城的損失勢必慘重。他們打了這麽久,就是為了損耗大燕的士氣,讓那京城的皇帝小子乖乖繳納了歲貢。

現在城門開了,就要將這個裝孫子甚久的淮陽王徹底打趴下,才能讓大燕繳納歲幣交的心服口服。

據後來從戰場上的人說,那場戰役打得慘烈極了!

騎兵還好些,那些步兵們算是倒了大黴。只要蠻兵的馬兒一撅尾巴,一股子馬稀就噴薄而出啊!一不小心就迸濺得滿頭滿身都是。

蠻兵的馬兒昨天的夜草,悉數變成稀軟的“黃金”噴薄沙場。那馬兒拉了幾回後,一個個都腿軟倒下,蠻兵騎兵們猝不及防,一個個從馬背上栽倒下來,被大燕兒郎手起刀落,鮮血噴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