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第2/2頁)

可是沒想到,她的這位婆婆居然是一幅受氣小媳婦的模樣,不吭聲地啪嗒掉眼淚。

這下子仰山女匪頭子徹底沒火氣了。她自小失了母親,對母親留下的最大印象就是默默摟著自己落淚。

現在楚太妃來這一招潤物細無聲,柳眠棠自己先招架不住了。只有些手足無措地看向姑姐崔芙,指望著她和一下稀泥。

雖知道崔芙倒是動了動,換了個坐姿,繼續心無旁騖地吹著熱湯。

眠棠沒有法子,只能軟下語調:“您剛剛病好,別哭壞了身子,我不過是說說其中的道理,並非詛咒著您……”

太妃這回可哽咽出聲了:“你……你都不喚我母親了,可是不認我了……我倒是給你們添累贅了……嗚嗚嗚……”

眠棠沒法子了,只能硬著頭皮喊了聲:“母親……您又不是不知我失憶了……有什麽不規矩的地方,您說我便是了……”

楚太妃委屈道:“以前你對我可是親和多了……趙泉也給你多開些藥,你這什麽時候能好啊!”

崔芙這時總算是吹好了熱湯,遞送了一勺入了太妃的嘴裏溫言道:“其實眠棠也沒怎麽變,只不過說話不饒彎彎了而已。母親,以後那廉家的事情你就別打聽了,咱們自當沒有這個親戚。”

聽了女兒的話,楚太妃才慢慢止住了哽咽,不過倒是給眠棠加來一份功課,從明日起讓李媽媽再重新給王妃上一上禮儀課程。

不過說到這話時,仆役們稟報,說是老五家的來看望太妃了。

這個廉苪蘭倒是比她的母親識趣多了,從頭到尾都沒有開口提起過被趕到鄉下的母親。只是盡了庶媳的義務,替出遠門的丈夫給嫡母請安便再無別話了。

眠棠聽崔行舟提起過,說這個廉苪蘭回眞州之後,跟她的娘家也不大往來了,也不太參加宴會,一副關起門過自己日子的架勢。

眠棠對於這位妯娌倒是和顏悅色,細細聊了半天的家常,除了詢問了老五最近的行程外,還問了問她何時增添子嗣這類私隱的話題。以至於廉苪蘭幾次想要起身告辭都不能。

最後好不容易,柳眠棠終於興盡,讓廉苪蘭出府去了。

廉苪蘭回府時面色凝重,等到回府時,先回了自己的內室,揮手屏退了侍女婆子之後,才揭開一副墻上的畫像,伸手在墻板上敲了敲。

就在這時,墻上突然開了一道暗門,原本應該在襄州進貨做生意的崔行迪從暗門裏搖著輪椅出來了。

廉苪蘭一臉的陰郁,急切道:“怎麽辦?我覺得柳眠棠是懷疑我們了!你竟然連商量都不跟我商量,便用我母親作了筏子,現在她被我父親丟到了鄉下農舍,生不如死,你接下來是要連我也害了嗎?”

崔行迪還是那副溫和謙厚的樣子道:“柳眠棠問你什麽?”

聽廉苪蘭一一說完之後,崔行迪笑了笑:“她問了是好事,說明並未抓到你的什麽把柄。若是她什麽都不問,你才真的該要擔心。你母親是個蠢貨,被發現了也只能叫人認為她是被人利用,卻絕對懷疑不到你這個親女兒的頭上,你說還有比她更合適的人選了嗎?”

說著他伸手要拉廉苪蘭的手,可是廉苪蘭卻後退幾步跌坐在床上,恨恨道:“你當初允諾得倒是好,直說會補償我應得的一切,可你這所謂的補償,就是讓我疏遠廉家,再將自己母親都搭進去嗎?”

崔行迪的眼目陰郁了幾分,卻還在文雅地笑:“此番若不是北海生變,你現在不就是淮陽王妃了嗎?我可從來沒有忘記對你的允諾,可是你母親蠢不可言,害得我的計策功虧一簣,此番沒能拖住崔行舟進京,又怨得了誰?”

廉苪蘭氣得渾身發抖,沖上去就要給崔行迪一個嘴巴,可是崔行迪卻捏住了她的手,那手的力道甚大,廉苪蘭疼得都疼出聲來了!

而他則從輪椅上慢慢站起來,一字一句道:“永遠別想著打我,因為負我之人,我必讓他千倍償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