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第3/3頁)

徐明廷的外公,就是沈鐸的大舅,蔣宜女士的大哥。

沈鐸發起狂來連自家人都砍也不是什麽新鮮事,但是一口氣砍翻這麽多位,還是少見。

十多分鐘後,徐明廷終於通過母親顛三倒四的抱怨,和帶著明顯個人偏見的指控中,歸納總結出了事情真相。

“鯤鵬”這樣的老牌公司,所有老式家族企業有的毛病,它一個不少。它就像一艘航行了百年的老船,船身老銹不說,船底也長滿了藤壺,拖著船直往水底沉。

沈含章在世的時候,就一直致力於鏟除這些藤壺,修補船身。他大刀闊斧地幹了一輩子,也算取得了不錯的成效,不料天不假年,早早走了。

沈鐸的太子之位毋庸置疑,但是沈家那些還沒有被鏟除掉的“藤壺”們並不將這年輕後輩放在眼中。

除非能換腦,否則沈含章的病是必死無疑的,所以他們在沈老還臥病的時候就開始排擠沈鐸,架空他手中權利。

沈鐸雖然狂名在外,但是要是一個名號就能震懾住老人精,那沈家也不會是現在這局面了。沈鐸這半年多來忠實扮演著在長輩手中四面碰壁的晚輩的角色,很是忍氣吞聲。

公司裏的老人們起初還擔心沈鐸憋著要放大招。沒想等到沈鐸成了主席了,還是這麽個容忍的樣子,在董事會上被長輩嗆聲了也沒掀桌。

正所謂天若欲其亡,必先使其狂。老人們便一個個像結束了冬眠的蛤蟆,開始在春天的大地上歡快地蹦跶。

沒想到,沈鐸打的是一手“鄭莊公克叔段於鄢”的牌。等這群蛤蟆都從窩裏跳了出來,他一個平底鍋扣了下來!

“都不知道他暗中查了多久,竟然說有證據證明那幾位商業受賄!”蔣太太抱怨,“都是自家人,也不肯內部解決,一出手就報警!你外公只不過是有一點點牽連,也被他告了!你說說,有他這麽做事的嗎?怎麽連這點情面都不顧?”

做長輩的也並沒有顧晚輩的情面,排擠起來也並不心慈手軟呀。

徐明廷不是什麽都不懂的小孩子,知道沈鐸既然有底氣報警,那手中的證據肯定過硬。

這位小舅舅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忍耐了許久,繼承了其父未完成的事業,開始對公司裏那些屍位素餐的人動手了。

“沈鐸這是要和蔣家撕破臉呢!”蔣太太怒道,“這時候你再和那個丫頭傳點什麽出來,蔣家這邊會覺得我們這房腳踩兩條船,兩邊下注。偏偏我們又沒真搭上沈鐸這條線。回頭船一開,我們不就得栽水裏了嗎?”

*

徐明廷深知母親的性格,也不和她爭辯。等把母親哄走了,他立刻就給任勤勤打電話,可任勤勤一直沒有接。

到了周一,徐明廷直奔教室,也沒發現任勤勤的身影。

“也許在路上耽擱了。”宋寶成安慰道,“沈家公司的事,和她這個學生妹子有什麽關系?她又不是真的姓沈。”

“她弟弟姓沈。”徐明廷說,“我擔心沈家人會拿她弟弟做文章。她至少需要先知道,有個準備。”

上課鈴已響了第一遍,走廊上的學生已不多。宋寶成眼角看到一位任勤勤的室友正走進斜對面的教室,立刻拿出了他球場上沖刺的速度沖過去。

馮燕妮眼看前腳就要踏進教室的門,宋寶成從斜裏殺了出來,手掌啪地一聲撐在門框上,牛高馬大的身軀把門口堵著,以一個偶像劇裏都很恥於拍的酷霸姿勢,將人攔了下來。

滿教室加上老師都目瞪口呆地看著。馮燕妮整顆腦子轟地一聲燒成了塊火炭。

“嘿,同學,耽擱你一下。”宋寶成笑嘻嘻,“你和任勤勤是室友吧。知道她跑哪裏去了?”

就宋寶成這架勢,馮燕妮腦中半點旖旎曖昧的想法都沒有,沒把他當作堵門要債的高利貸都不錯了。

“她家裏有事,今天請假沒來。”馮燕妮翻了個白眼。

宋寶成和徐明廷對視一眼。徐明廷的臉有點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