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第3/4頁)
“我是女孩子。我們女生關心戀愛八卦是本能嘛。”任勤勤追在沈鐸身後,“在牛津這樣美麗的地方談戀愛,是什麽感覺?學霸們是怎麽談戀愛的?”
沈鐸說:“學霸們也是人。吃喝拉撒,喜怒哀樂一樣都不少。”
走出大門,遠處禮拜堂的鐘聲正好傳來,渾厚而悠遠。白鴿在鐘聲中飛翔。
沈鐸在風中駐足了片刻,臉上浮現懷念之色。
“為什麽事分手了?”任勤勤又問,“是不是因為你喝醉了非要和她對念莎士比亞?”
“不。”沈鐸說,“因為她要駕駛宇宙飛船返回她的母星。”
任勤勤被逗得樂不可支。
他們都說沈鐸冷漠孤僻,難道只有她覺得這男人風趣幽默,有一肚子詼諧的妙語麽?
他們沿著飄著落花的小道朝前走。沈鐸照舊走在前方,背影清臒,孤零零的。
任勤勤忍不住加快了腳步,走到沈鐸身邊,和他並肩同行。
沈鐸默默地看了女孩一眼。
*
等參觀完了丘吉爾的故居後,沈鐸又帶著任勤勤東繞西繞,來到一座古老的紅磚大樓前。
這裏顯然不是熱門景點,因為附近看不到別的人影,只有鳥雀在草地上覓食。
“這是哪裏?”
“我以前就讀的學院。”沈鐸手抄褲袋,站在樹陰下,眺望著古樸雄渾的教學樓。
任勤勤在大腦裏幻想著少年沈鐸胳膊下夾著書本,走過眼前這片草地。
“這樣的世界頂級名校,我恐怕要比過去努力十倍,才有希望考進來吧。”
“沒有你想的那麽簡單。”沈鐸無情嘲諷,“靠你自己折騰的話,想要考進這所學校,不再苦讀個三五年是做夢都不要想的。”
任勤勤沒好氣:“我確實沒有你會投胎。”
“不僅僅是投胎,也不只是智力的差別。是必須從啟蒙起就接受特殊的,有針對性的教育。”沈鐸說,“你知道我為什麽專程把你帶來牛津嗎?”
“為啥?”
“就是想讓你看看,哥有多牛。”
任勤勤:“……”
沈鐸長腿一邁,一搖三晃地走了。
叮咚——扳回一局!
*
離開了牛津,沈鐸開著那輛拉風的阿爾法·羅密歐,繼續前往劍橋。
他們一路向東,將夕陽拋在身後,車載音響裏,Robbie Williams在放聲歌唱。
“請賜給我一個愛人,我想在她臂彎中休息。讓我遠離暴風雨的傷害。讓我永沐無盡的夏日。”
任勤勤心想,我們都想有個愛人,有一雙可以休息的臂彎,並且有一個永遠過不完的夏天。
隔壁車道上有司機摁著喇叭,朝任勤勤吹響了口哨。
沈鐸突然沉下臉,一腳油門,車飛馳出去,將那輛車遠遠拋在身後。
任勤勤不由得緊抓住門把手。
過了半晌,車速才逐漸恢復正常。
任勤勤輕聲說:“你其實可以把車棚升起來的。”
沈鐸瞥了她一眼:“你不是想看景嗎?”
“是啊。可是……”
“玩你自己的,不用管別的事。”沈鐸道。
任勤勤斜靠著車門,下巴擱在胳膊上,眺望著日光西斜下的英倫田園,忽而笑了。
*
沈家在劍橋的宅邸是一棟有百年歷史的灰色磚房。
蔥郁的常青藤爬滿朝庭院的那一整面墻,每一扇窗戶都亮著橘色的燈光,後院傳來犬吠聲。
他們抵達的時候,老管家布朗已帶著男仆恭候在門口了。他們一早就自倫敦趕來,將東家這棟久沒住人的房子收拾了出來。
這棟屋子同倫敦的華宅又截然不同,古樸,厚重。馬鞍隨意地擱在欄杆上,墻上掛著古老的壁毯和動物標本,木質的地板和樓梯踩上去會咯吱作響。
“以前,到了狩獵季,家父偶爾會過來小住。”沈鐸指著房梁下一只碩大的馬鹿頭標本,“這就是他獵到的。”
“你也打獵?”任勤勤把玩著一根馬鞭。
“不經常玩。”沈鐸說,“狩獵是有錢且有閑的人玩的,我沒那麽多閑暇時間。”
屋裏的鬥櫃上擺著銀相框,裏面那個壯年版的沈鐸,應該就是年輕時的沈含章,而他身邊摟著獵-槍的小少年,眉目如畫,面色天生有幾分冷清倨傲。
“你怎麽打小就一張‘冷傲天’的臉色呀。”任勤勤噴笑。
“就你觀察力細致入微。”沈鐸回以白眼。
幼年沈鐸穿著英式獵裝,帶著貝雷帽,身邊還有一只高大的獵狐犬,一副小貴族紳士的派頭。
如果不是常聽他說自己做船員時的吃苦生活,會真的當他銜著銀匙出生,一雙金足從未落在泥地裏過。
沈鐸帶著任勤勤參觀老宅。
這棟屋子不過是沈家眾多物業中的一座狩獵行宮,可依舊被各種收藏品填滿。
威尼斯古董金鐘,拿破侖時期的鑲銀象牙燭台,亨八時期的琥珀小神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