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第4/5頁)

沈鐸這樣的男人,看著涼薄、無情,幾乎沒有情-欲。他吻女人,又會是怎樣一種表情?

沈鐸就在這時松開了手。

任勤勤踉蹌後退了一步,才站穩。

被男人胸膛焐熱的地方被海風一吹,格外涼。任勤勤一陣恍然。

“太晚了,回去休息了吧。”沈鐸把手抄回了口袋裏,朝遠處的腿子吹了一聲口哨。

任勤勤站在風中,望著男人邁著懶洋洋的步子,消失在了小區花園的樹影裏。

*

周一開上班的時候,任勤勤給徐明廷發了一條微信,表示自己很樂意去給他爺爺拜壽。

其實這個時候,“啟東”前董事長老爺子過八十大壽的消息,也已傳開了。

距離投標只有十來天,大夥兒都有點緊張。競爭對手在這個時言言候大宴賓客,成了散會後閑聊的話題。

“‘啟東’那個太子爺有本事,給公司搞到那麽大一筆風投。現在他們取代了‘航世’,成為我們最大的競爭對手了。”

“任秘書長和那位小徐總是老同學吧?要是能打聽到點資訊就好了。”

任勤勤整理著文件:“都說他有本事,怎麽會為點老同學的情分,就把商業機密透露給我。怎麽,張經理,‘啟東’對我們的威脅很大?”

項目負責人當然不會承認:“威脅不是沒有,可是我們優勢相當明顯。這整個項目,都是由沈總親自牽頭的,沒得我們到最後還替別人做了嫁衣。”

“聽說那個小徐總背後的金主爸爸來頭有點牛,不知道是什麽金融巨鱷。人家畢竟是在華爾街混過的人……”

“長得也好帥。”有女員工補充了一句。

會議室裏響起一片笑聲。

“你們這些女生,就知道喜歡帥哥。”張經理直搖頭。他前陣子闌尾炎急發住院動手術,昨天才出院,還沒銷假就過來開會,也很是敬業。

“人不可貌相的。”張經理說,“別看那個小徐總斯斯文文的,我在美國的朋友知道他,說他在投行裏的時候,因為手腕強硬,眼光毒辣,可是小有名氣。”

任勤勤本已準備離去,聽到這話,又停下了腳步。

在她的印象裏,徐明廷如明月清風,朗朗昭日,溫柔得好像人間四月天,同“強硬”、“毒辣”有著天壤之別。

“英美的投行裏,中國人是有點受排擠的,但是聽說小徐總在實習期間就很受上司重用。中美經濟戰剛開打那陣子,他因為眼光獨到下手快,還做了一筆轟動業內的大單子。他要不是回來繼承家業,在紐約也是有名有號的金融新貴了。”

“那個年輕人,城府不淺。”張經理最後道,“所以不要仗著我們家大業大,就輕敵。”

組員們齊聲應下。

*

徐家壽宴那一天,下了大半日的暴雨,傍晚轉晴,霞光漫天。

沈鐸另外有安排,於是任勤勤還身兼著“鯤鵬”代表的身份,帶著一份厚禮去給徐老爺子拜壽。

“怎麽還沒收拾好?”沈鐸走進任勤勤的公寓,見她連妝都只化了一半。

“之前處理一份緊急文件,耽擱了一會兒。”任勤勤急匆匆梳頭抹粉。

沈鐸嘆了一聲,拿起鞋盒裏的黑色細帶高跟鞋,繼而單膝跪在了地毯上。

任勤勤還沒反應過來,就被這男人捉住了腳。鞋子套在了腳上。

“徐家書香門第。”沈鐸說,“徐老先生是省書畫院主席,擅長潑墨山水,臨摹張大千很有心得。”

又打開了他帶來的首飾盒,將一條麥蘭瑞海藍寶項鏈戴在了任勤勤的脖子上。

“徐老太太喜歡西洋古典音樂,會拉小提琴,還是基督教徒……”

沈鐸後退一步,端詳著任勤勤。

任勤勤身上這條高定藕粉色的輕紗連衣裙,來自Georges Hobeika。透明的薄紗綴滿米粒大的珍珠和水晶,貼合著女子玲瓏妙曼的曲線,就像第二層肌膚。

卷發高束,雪頸粉頰,雙目裏盈滿慧黠的靈氣。

任勤勤也看著沈鐸。

男人一身黑色,面孔俊美而孤高,目光是那麽深邃、復雜,帶著她看不透、問不破的情緒。

手機振動,徐明廷已經到小區門口了。

“我得走了。”任勤勤倉促地挪開了視線。

“等等!”沈鐸將她拉住。

他皺眉端詳了任勤勤片刻。扭頭從梳妝台上選了一支口紅,手輕輕托起了任勤勤的下巴。

任勤勤溫順地仰起了臉。

男人俊美的面孔近在咫尺,鼻梁高挺,長睫如簾,簾下的雙眸裏是一片蕩漾著的溫情。

沈鐸神情專注,動作輕柔,不熟練,卻十分細致。

沈鐸選的口紅,色彩濃烈明艷,能勾勒出年輕女子骨子裏最熱烈奔放的一面。

這是他覺得最適合任勤勤的顏色。

這支口紅覆蓋了原本淺柔的顏色,整張面孔霎時明媚動人,清艷奪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