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第3/4頁)

每次在任勤勤覺得她已挖掘空沈鐸的知識儲備時,又會發現這男人又往大腦裏填充了許多寶藏。她甚至懷疑,沈鐸為了在她面前表現得無所不知,背地裏肯定也緊急做了許多功課。

陽光下的沈鐸面容沉靜俊朗,每一根線條都優雅得耐人尋味,他低沉渾厚的聲音就像大提琴的獨奏。

任勤勤沉醉於這一股酥酥麻麻,如飲了甜酒後微醺的感覺中。她享受著這段美好的時光,聽得反而有點心不在焉。

沈鐸說起了梵高。

他說:“梵高曾感嘆過,我們每個人的心裏都有一把旺火,可惜我們並沒有沒拿它來取暖。而從旁邊經過的人呢,只看見煙囪裏的煙。一個人的核心靈魂,自己都弄不大明白,也很難被外人理解的吧。每個人在這個世界上,都是一團獨自燃燒的火。”

任勤勤卻說:“梵高還說,人們要守住內心的火,耐心等待,總會有人走過來。他那時候還是滿懷著希望的。雖然已等得很痛苦焦急,可還在讓自己繼續等著。”

梵高大概是沒有等到這個靠近他心火的人,但是別的人還有機會。

總會有那麽一個人,在黑暗中看到你心裏的火光,朝你走過來,挨著你坐下。

在任勤勤的人生裏,徐明廷只看到了煙,所以他只會是個路人。

而有一個人,在一開始就看到了她心裏的火,也把他的心火取出來,一起照亮未來的路。

彼此的心火映入對方眼中那一刻,就是他們緣分的起點。

從此以後,心火相映,不再孤單。

*

次日,徐明廷如往常一樣,同徐父一道出門,前往公司。

車剛開出小區大門,就被韓毅帶領同事攔了下來。

相比徐父的錯愕,徐明廷則顯得鎮定許多。

案件有了新的進展,鄧祖光的那個失蹤的情-婦現身了。

原來,這女人只是躲高利貸去了。她在所裏中氣十足地罵了鄧祖光半個小時,沒半點要死或者死而復活的樣子。

鄧祖光僥幸摘掉了嫌犯這口鍋,甩回了沈欽頭上。

沈欽轉念一想,又把鍋丟向了徐明廷。

“他家有個工程,前陣子工地上出了點糾紛,借我的人脈關系從中調停。當時幫我跑腿的就有阿發,徐明廷和阿發絕對認識的!”

“我對這個人有印象,但是僅此而已。”徐明廷是這麽回答的,“我甚至不知道他叫什麽名字。我家確實在和‘鯤鵬’競爭一個大項目,但是我們的競爭一向透明公平。信譽是‘啟東’最寶貴的資產之一,我們不會為了這麽一個項目,就砸掉自己經營了幾十年的招牌!”

韓毅丟出一份文件:“嫌疑人的母親昨天帶著一根金條去‘中國黃金’兌換現金,被我們發現。老人說,嫌疑人臨走前留下了一根重100克的金條給她,其余的則自己帶走了。我們根據這根金條上的編碼找到了原始購買人。這人是你們公司保安部的一名前職員。”

徐明廷鎮定道:“如果您想問贈金條的事是否是我指使,我的回答是不是。我公司前員工的私人行為,我作為總經理特助,也並不了解。而且據我所知,原始購買人將金條轉手出去,是不需要登記的。嫌疑人手裏的金條,也不一定是我的前員工直接給他的。”

徐明廷不同於沈欽和鄧祖光,他頭腦清醒,邏輯分明,而且似乎早就有所準備。不論韓毅怎麽詢問,他都回答得從容不迫。

年輕男子清俊儒雅,冷靜沉著,看似溫潤,可雙目銳利清醒,對答滴水不漏。

韓毅不禁道:“徐先生準備很充分嘛。”

“應該的。”徐明廷也毫不客氣,“有競爭關系在,‘鯤鵬’出事,我們‘啟東’是直接獲利方。君子無罪,懷璧其罪。商場競爭猶如戰場廝殺,不多準備一點是不行的。”

詢問完畢,徐明廷同父親起身。

韓毅站在台階上,目送徐家父子登車離去。徐明廷背脊筆挺,步伐流暢,很有一派坦蕩蕩的君子風骨。

但是在任勤勤那邊,徐明廷一被韓毅請走,媒體的朋友就將消息發到了任勤勤的手機裏。

一場早間會議開完,任勤勤走回辦公室的路上,發現員工們突然對她產生了極大的好奇心。

“怎麽回事?”

小林將辦公室的門關上,這才訕笑著,將平板電腦遞給了任勤勤。

“就剛才開會的時候出來的新聞。我已經聯系網站刪帖了,法務也會立刻發律師信……”

《“鯤鵬”董事長遇害一案有新進展,兇手或是受害者親外甥》

依舊是小道消息,幾張配圖,徐明廷正被帶進派-出-所中。

徐明廷又不是什麽明星。這幾張照片,不論從角度還是攝影的技巧,都不像是路人隨手抓拍。

任勤勤並沒找人盯梢徐明廷,那能這麽做的,就只有鄧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