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儲征聽說季星遙要跟著回紐約,他還以為自己出現幻聽或是聽岔了,只好再次確認:“季小姐也要跟著一塊去?”

慕靳裴:“嗯。”沒任何解釋。

儲征理所當然的理解為:“是打消季常盛的顧慮?”

“不是。”

“?”

儲征明白了,老板是單純帶季星遙過去玩,可他們這次行程特殊,不合適季星遙跟在旁邊,稍不留神就會出破綻。

他提醒老板:“方便嗎?”

慕靳裴正在看文件忽然擡頭看儲征,“你今天話有點多。”

儲征:“…嗯,可能沒休息好,語言中樞有些混亂不受控。”他自知失言,管得太多,放下手裏文件趕緊給慕靳裴續上咖啡,“慕總,要不要讓廚師提前準備甜品?”

好半晌,慕靳裴才吱聲:“你看著辦。”

儲征默認了這句話就是要準備甜品的意思,他思忖著要準備什麽樣的甜品合適。

新年第三天,季星遙隨慕靳裴去紐約。

飛機上,慕靳裴和儲征忙著處理工作,兩人坐對面,桌上攤了不少要簽字的文件,慕靳裴邊聽儲征匯報工作邊回郵件,忙得不可開交。

季星遙坐在另一邊,機艙燈亮,看不到什麽夜景。

她扭頭看慕靳裴,他單手支著下巴,神情專注,一直盯著電腦屏幕,像在考慮什麽事情。

這一幕她突然想畫下來,包裏沒有紙筆。

“有沒有鉛筆和不用的白紙?”季星遙走過去,問慕靳裴。

“鉛筆沒有。”慕靳裴讓儲征找支筆給季星遙,他從記錄本上拽了兩張空白頁給她,“湊合用吧。”

季星遙不想用儲征拿出來的筆,她指指慕靳裴手邊那支鋼筆:“我要用這個。”

儲征看過去,那支鋼筆對老板意義非凡,那是他親生父親的遺物,也只有這一件,這些年老板從不離身,到哪出差都帶上。

工作團隊裏的人包括沒離職前的許睿,都不會動他這支筆。

慕靳裴跟季星遙商量:“我找別的鋼筆給你。”

季星遙搖頭,堅持:“就要這個。”

這是他親生父母唯一給他留下的東西,鋼筆已經有三十多年,父親用過不少年,之後到了他手裏,期間他找人修過幾次,皮囊也換過。

跟父親有關的事情他知道的少之又少,父親的樣子他也早就忘了,只聽太奶奶偶爾說兩句。太奶奶每次提及過去都會掉眼淚,漸漸也不再提,但跟季家的仇恨,太奶奶幾乎每天都要在他跟前說一遍。

他十歲時太奶奶去世,之後親生父母的消息就徹底塵封,所有照片都沒有了,只留給他這支筆。

慕靳裴猶豫片刻,還是把鋼筆遞給季星遙,“不少年了,沒那麽好用。”

“沒事,我就喜歡古董。”季星遙的要求得到滿足,腳步輕快,回到座位開始作畫。

儲征余光掃一眼老板,原來老板所有的底線也是因人而異,季星遙在他那裏就可以隨心所欲。

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

忙碌起來時間過得飛快,兩個小時後她的鋼筆畫完成。

季星遙把紙筆放好,調整座椅半躺下來。

慕靳裴還在跟儲征商討投資計劃,他轉臉看季星遙,她已經睡著,手耷拉在座椅側邊。他放下手裏的文件,輕聲走過去,把她那側的照明燈關了,然後將她打了一個公主抱抱起。

季星遙醒來,迷迷糊糊睜開眼,恍惚一瞬,忽然不知道自己在哪。

慕靳裴低聲道:“睡吧,我把你抱床上。”

飛機上有他的獨立私密休息間,裏面有床和沙發還有浴室,用品一應俱全。

季星遙反應過來這是在飛機上,她嗓音裏有著未睡醒的沙啞,“那你睡哪?”

“沙發,跟床一樣,你睡吧。”他抱著她進了休息間。裏面燈只開了一盞,暗黃色,不刺眼。

季星遙環顧一周,房間奢華,冷色調。

慕靳裴把她放床上,“你行李箱就在門邊,浴室裏有你用的洗浴用品,洗過澡早點睡,晚安。”他在她額頭親了下。

“晚安。”

門關上,房間裏安靜到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季星遙坐起來,床上的氣息跟他身上的一樣。

慕靳裴回到工作區繼續忙,儲征看看時間,淩晨兩點,他問老板:“慕總,您要不要休息?我們明天再繼續。”

“不用。”慕靳裴讓廚師準備了宵夜和一些水果,這幾天大半時間陪季星遙,不少事情堆積在那沒空處理。

工作至今,儲征習慣了加班,既然老板不累,他也打起十二分精神,把要簽字的文件一份份翻開來。

慕靳裴下意識找鋼筆,桌上沒有,這才想起之前借給季星遙用來畫畫,鋼筆和紙還在另一側桌面上。

儲征意會到老板在找筆,他過去拿,連同那幅畫也一塊帶過來,“慕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