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第2/4頁)

回到霍雲深身邊時,走廊的人已經疏散掉了,一個都沒剩下。

霍雲深牽著言卿進宿舍,這小屋子是他第一次來,他在樓下仰望,在家一夜夜熬著想她的時候,她就是把他求而不得的氣息填在了這裏。

霍雲深垂了垂眼,他竟在嫉妒一個她住過的房間。

言卿關上門,馬上去櫃子裏找衣服,好在疊成小塊的紙條還在衣兜深處放著,沒有丟。

她屏住呼吸,迫不及待展開。

賀眀瑾在最上方畫了一個復雜的圖案。

言卿驚奇,來不及細看下面的文字,先把圖拿給霍雲深辨認:“深深,你認識嗎?”

霍雲深瞳孔一縮,雙手在身側緩緩攥緊。

化成灰都認識。

他齒間碾出幾個字:“霍臨川的紋身。”

言卿一震,果然跟她猜測一樣,她把紙展平,急切地往下看,越看心跳越急:“……他的意思,他跟霍臨川的不雅照,是……霍臨川自己拍的?!”

賀眀瑾在紙條上寫。

他不知道這男人的身份,但見過他腰上的紋身,而且在偶然一次男人接起電話的時候,他隱約捕捉到了聽筒裏的“霍”。

以前他沒往霍雲深的身上聯想,但在出事後,他得知言卿失憶過,才把霍雲深和潛他的那個“霍”想到一起,猜是同一個霍家的人。

他不確定霍雲深善惡,才偷著寫給言卿。

最重要的是,他反復回憶威脅他的那些匿名照片,角度是從床頭的位置拍過來的,顯然是布置好的攝像頭。

以“霍”的身份,在臥室裏被人監視卻不知根本不可能。

那麽結論只有一個,是“霍”自己在拍。

言卿看完,全身不禁發冷:“要麽是後來照片泄露,被別人利用,要麽從始至終都是他本人……”

不管是誰,這個用照片威脅賀眀瑾喂藥的人,應該就是當初帶走她,篡改她記憶的人。

她突然害怕。

霍雲深把紙條握成團,摟住言卿,手臂肌肉堅硬,微微發顫。

“別怕。”

“我怕的是……”她唇色泛白,“如果真是霍臨川,他到底要幹什麽,只是讓我忘記你來報復嗎?會不會還有更深的陰謀!他帶我去了哪,發生過多少事,我不記得……”

言卿每次想到霍臨川的名字,都奇怪的像在神經上捅刀子,一次比一次更疼,她咬著牙喃喃:“我怎麽一點也不記得!”

霍雲深箍緊她,敞開大衣把她裹進去:“卿卿,停下,別想,他已經死了!”

言卿被頭痛沖得惡心,曾在夢裏模糊見過的高瘦影子從眼前一閃而過。

臉瘦削,金絲眼鏡,還溫和笑著問她:“那個瘋子愛上你了,你說,如果我當他的面把你變成我的,他會怎麽樣?”

言卿猶如被利刃戳刺,抿著唇倒在霍雲深胸口上。

霍雲深把她抱到床上,雙手捂著她太陽穴揉按。

言卿強迫自己放空,逐漸被他的溫度安撫,喘著睜開眼,眸子裏都是水:“深深,霍臨川究竟是誰。”

霍雲深抹掉她眼角滑出的生理性眼淚,眸底跳著火光,嗓音沙啞:“想知道什麽我都告訴你,不準再想了。”

他躺到她身側,把她嚴絲合縫護住,高大身體蜷在愛人的小床上,手掌蒙著她的眼:“那種渣滓,不配被你想起。”

霍家這一代孫輩有兩個男丁,大的是霍臨川,他六歲時,霍雲深出生。

大家族裏備受關注的堂兄弟。

霍家當時的家主,也就是兄弟兩個的爺爺,對他們的父輩就有所偏愛,大兒子性格溫吞,沒有生意頭腦,他生的霍臨川,老爺子連帶著不愛,態度一直平平。

但霍雲深是能力卓越的小兒子所出,他自然倍加寵愛,一出世就抱在懷裏,跟當年旗鼓相當的雲家定了娃娃親,全然不管剛下產床的兒媳有多少恨意。

兒媳是他兒子喜歡,硬搶來逼婚的,看她嘴上說著不情願,不是也把孩子生了,都是矯情,他允許她生下霍家的後代,已經是擡舉她了。

老爺子根本沒把兒媳當回事,直到霍雲深跟母親單獨相處後,總是渾身傷痕,才知曉她把恨都給了這個孩子,以虐待泄憤。

他還很小,但不愛鬧,被掐被打都睜著眼看,積著淚抽噎,不肯嚎啕大哭。

自從被發現,霍家把霍雲深跟母親隔離,但母親每每精神崩潰,就想方設法尋到他,扭曲地發泄,在他有記憶的那一年,他蹲在小花園裏堆石頭,被頭發淩亂的母親沖上來狠狠虐打,當天晚上,她又伺機躲開看守,摸到他房間外,生平第一次對他笑:“雲深,你來,媽媽讓你看樣好東西。”

他驚喜地跟上去,小心翼翼想得到一點關愛。

霍家的宅院太大,母親帶他走到最高的一幢樓前,蹲下身摸摸他的臉,笑得癲狂:“霍家指望你繼承家業呢,但是憑什麽啊,這種爛透了的家族,毀掉我,我還要給他生繼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