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第3/4頁)

可惜天不遂人願,後來達來不幸早逝,他再次成了最有可能角逐郡王爵位的繼承人。

阿魯特氏算計一場終成空,長子沒了,心愛的小兒子莫日根還險些命喪他手。

如此情形,阿魯特氏自然沒必要再佯裝慈愛與他斡旋。

昔日母慈子孝,全化作爭鋒相對的笑話。

可人的記憶,並不會隨傷害褪色。好好壞壞,不易衡量。

讓容溫把阿魯特氏交給自己處置這事兒,班第思考過許久。甚至在開口前的某個瞬間,他還在反思猶豫。

他此舉,究竟是舊情難忘,心不夠狠,想保阿魯特氏一次;還是怨氣未平,阿魯特氏不僅算計他,如今還害到他喜歡的姑娘身上去了。

他都舍不得動她一根頭發。

答案究竟為何,他暫且沒能分辨。

但他清楚一件事,方才在回答容溫的問題時,他心虛了。

阿魯特氏待他究竟好不好,他其實比誰都明白,只是不願承認。

容溫不知班第為往事如何糾結,聽他說阿魯特氏待他還好,她便放心了, “那行,人交由你處置。”

看班第如今這幅陰鷙模樣以及對血脈的在意,她雖不通內情,但大抵能猜出他的過往遠不如如今手握大權的風光肆意。

她幼時在宮中過得頗為艱難,也算能懂他的感受。

——還好,有人曾對他好過。

得了容溫的放心交付,班第心中越發復雜。頓了頓,沉聲鄭重向容溫保證,“殿下放心,我絕不會讓你白受委屈。”

“知道了。”容溫答得混不在意,反倒順便擡手使勁兒搓他的臉,嘟囔提醒道,“你睡覺別繃臉,容易老,本來不修面就夠出老相了。”

“……我老?”年方二十二,正處於男子大好年華的班第啼笑皆非,翻身把容溫壓在身下,故意用下巴那層短硬青茬去蹭她脖頸的癢癢肉,逗得她邊笑邊求饒,這才啞著嗓子抵在她輕喘不已的唇角,似引|誘,又似逼問,“喜歡油頭粉面的?”

“不、不喜歡。”容溫被男子獨有的滾熱氣息熏紅了臉,頗為不自在,胡亂伸手推他,“你壓得我胸口喘不過氣了,快起開。”

“沒壓著。”班第垂眸往容溫胸前一掃,一本正經道,“我還沒碰到小桃子。”

“什麽叫還……”容溫一哽,自覺臉皮沒他厚,索性使了更大勁兒,掙紮著想推開他。

班第故意紋絲不動逗她玩,哪知逗著逗著忽然引火燒身了。

原來,容溫在掙紮間,不小心扯開了他的衣襟。偏生兩人都沒有察覺,直到她的手,與他的胸膛毫無阻隔接觸,兩人才反應過來。

“殿下,你……”班第喉結一滾,呼吸不自覺重了,聲音裏明顯醞著調笑。

容溫隱隱感知到不妙,在他調|戲自己之前,迅速收回手,若無其事道,“如果你要問我摸起來怎麽樣,那我現在就可以回答你。硬邦邦的,像……像隔夜的燒餅。”

“噗。”班第笑趴在容溫頸窩,肩膀聳個不停,半天才撓撓容溫下巴, “這麽記仇?”

他說她是小桃子,她便回敬他一句燒餅,還隔夜的。

“沒記仇,實話。”容溫撥開他的手,正兒八經的,“你要是覺得不像燒餅,還可以是油酥餅、柿餅、粗糧餅……”

容溫面無表情把自己知道的餅挨個數了一遍。

班第聽得悶笑不止,莞爾道,“殿下是不是餓了?”

“不餓。你要是餓了,就去傳宵夜進來。”正好可以放開她,容溫打著小算盤提建議。

“我現下不想吃東西。”班第撚了容溫一絲烏發把玩,閑閑道,“我想……”

他微妙一頓,容溫下意識追問, “想什麽?”

“想摘花。”

“摘花?”這大半夜的,容溫懷疑自己聽岔了,反復確認,“摘花?什麽花?”

“這得問你了。”班第輕嘖一聲,兩指曖昧劃過容溫流暢的下頜線,意味深長吐出三個字,“琪琪格。”

容溫懵了一瞬,之後鬼使神差,竟領悟到了他的言下之意。

-琪琪格,花朵般美麗的少女。

-摘花。

-

班第摘花自然不成功的,但打打鬧鬧間也占了不少便宜,容溫最後是委屈巴巴捂著小桃子睡過去的。

兩人相擁而眠,睡了近來第一個安穩覺。

半夜,更夫剛舉鑼敲完二更,小院的門也被敲開了。

察哈爾一身寒意,直奔內院,哐哐幾下拍門,把睡夢中的班第驚醒了。

班第聽聞門外察哈爾熟悉的聲音,睡意頓時散得一幹二凈,把懷裏睡得正香的容溫輕悄往床上一放,快速披衣出門。

大約過了一刻鐘,班第回到屋內。

容溫已經醒來,還點了燈,正裹著錦被無精打采團坐在床中。

見他回來,容溫打著哈欠問道,“出事了?聽著是察哈爾的聲音,最近沒見到他,他是被你派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