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三十八回(第2/5頁)

兄長少年成名便是靠著驚才絕艷的好書法與仿效大家的功力,他為了成功成為“穆冠儒”,在書法上下了不少功夫。

這七年他沒有學到十成,也學了七、八成。

但是等到沈初黛將信寫好的時候,穆冠儒冷峻的臉上終於出現了一絲松動。

他擡了下眼皮,狐疑道:“沈小姐將字寫這麽醜,不會想故意露出端倪,讓你祖母起疑好派人趕來救你吧?若是打這個主意的話,我勸沈小姐最好還是省了這心吧。”

沈初黛:……

法克,這個碧池侮辱她的書法藝術。

她咬牙切齒起來:“若是我想讓祖母起疑,不留信豈不是更好?”

穆冠儒眉角抽了下,揚了下手中的信紙仍有些不可置信:“你平日寫字就是這般?”

“我平日不寫字!”

最終穆冠儒還是將沈初黛的原稿送了過去,畢竟模仿這麽醜的字,他覺得是對他這七年來努力練習書法的侮辱。

坐在回京馬車上,沈初黛恨不得離他越遠越好,奈何這馬車就是這麽小。

她撩起了帷裳往外頭瞧了眼,外頭血統最為尊貴、品相最好的那匹馬反而無人騎,像是穆冠儒的坐騎。

想來穆冠儒前來靜安寺時是騎馬而來,而這馬車是特地為她準備地,如今回程他不肯出去騎馬,反而“屈尊降貴”同她一馬車,想來同她猜的沒錯,穆冠儒對這佛串的“二主人”真的帶有別樣的情感。

但這表達情感的行為也太畸形了吧?

從沈初黛派人探得的消息來看,穆冠儒年少的時候雖是倨傲無比、目中無人,但到底也沒這麽變態。

所以在寧城歷練的那兩年,穆冠儒到底經歷了什麽,難道說被別人囚禁paly了不成,所以現在也照葫蘆畫瓢地想囚禁她?

沈初黛如玉蔥般纖細的指尖一松,帷裳落了下來。

她瞥了眼穆冠儒,見他正在翻閱公文,她微咳一聲打算打破寧靜,開口試探。

只是還未來得及開口,便瞧見穆冠儒突地丟下了公文,彎起手腕斟了杯溫水遞了過來,溫柔地道:“怎麽好端端地咳嗽,莫不是感冒了?”

他伸手想探她的脈,卻是被她靈巧躲過。

沈初黛注意到穆冠儒自從確定了佛串後,待她越加的溫柔,她便越覺得古怪,眸光落在他修長指尖的茶盞上。

她想了想將茶盞接了過來,下一瞬沒有絲毫猶豫將裏頭的溫熱茶水潑了穆冠儒一臉。

穆冠儒到底是文臣,也沒想過她竟會如此大膽,一時間沒躲閃及時,只得閉著眼被那茶水潑得滿臉,清晰地感覺到茶水順著發絲滑落臉頰,滴落在玄衣上。

突地聽見了一聲輕笑,他睜眼瞧見沈初黛如菡萏嬌嫩的唇微彎了下,下一瞬又恢復如常。

穆冠儒聲音沒有絲毫波瀾:“開心嗎?”

沈初黛將其當成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挑釁地勾了下唇:“開心得不得了。”

下一瞬卻是瞧見他英俊冷冽的臉龐微露出了一絲笑意,話語溫柔到極致:“開心就好。”

他又回歸正題:“嗓子還癢嗎?回去給你找個大夫瞧瞧。”

沈初黛:……

啊啊啊喂,妖妖靈嗎,這裏有個變態瘋了怎麽辦。

她拒絕地幹脆:“我沒事,我很好,不必。”

“還是大夫瞧瞧,我放心。”

穆冠儒修長指尖從袖口中拿出一張藏青帕子,姿態優雅地將臉上茶水輕輕擦幹凈,方才又拿去丟在一旁的公文看了起來。

沈初黛終究忍不住開口問道:“為什麽平白無故如此?”

穆冠儒在成為穆冠儒那天開始,便知曉這個決定的兇險,他曾經為“穆冠臣”的事任何人都不能知曉,為了確保這一點,他不惜殺了許多人,其中之一便是他的親生父親。

縱使他永遠都不會對沈初黛動手,可這並不意味著他要將他慘痛的過往揭給她看。

穆冠儒淡聲道:“這並不重要,你不必知曉。”

他眸光重新落於公文上,卻又是聽聞她開口:“你喜歡我,你愛我?”

他沒被人愛過,也從未愛過人,甚至連愛是什麽滋味都不懂得,他並不覺得這有什麽。

不過既是她提起,穆冠儒想著長達七年的魂牽夢繞和她在身旁的心安,心頭不由微動。

難道這就是愛的滋味?

穆冠儒淡色瞳孔中倒映著那嬌美明媚的臉龐,第一次嘗試說那個字眼:“對,我愛你。”

“不,你不愛我。”

沈初黛否定道:“這根本不是愛,是偏執、是占有、是自私、是貪婪。”

穆冠儒卻是不以為意:“有什麽區別嗎?”

“愛是尊重,若是達不到這前提,一切的‘我愛你’皆都是空口白牙,紙上談兵罷了。”

沈初黛瞧出他腦子有坑的本質,開始循循善誘道:“你若愛我,就應該尊重我的決定,而不是自私地把我綁進府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