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藺哥,我們是一夥的。

他們出了地宮,外面已經遍野狼藉,死傷一片,本就肅冷陰暗的魔宮,此刻更像是座地獄鬼城。

夜刹帶著鐘魚出去,不過在走前,他把湯泉宮的出口給封住了。

將路堵死,反正重傷的澤臨尊者和洛卿卿兩個暫時困住了。

鐘魚被夜刹扛著離開,一路上寒風凜冽,在她耳邊呼啦啦地刮著,刺耳又刺骨。

“喂!你別是要死了吧?撐著點啊!”夜刹聲音有點急了。

他感覺到她身上有一股很強的力量波動。

鐘魚這時連白眼都翻不起來了,道:“閉上你的烏鴉嘴吧。”

說完後,她又看了眼驚雷連天的夜空,心情陰沉得厲害。

半晌,她說了一句:“好爛的夜景啊。你說,他們是不是全都在圍攻藺哥?”

夜刹:“廢話。他是邪魔外道,禍亂天地之異數,仙門百家肯定是要將他誅滅,除之而後快。”

“可他沒有。”

“遲早的事。”夜刹冷笑一聲,說到這裏就微頓了下,又道:“只要他留在世間一日,那些人就不可能放過他。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你們修士凡人不都這麽說的嗎?”

鐘魚不說話了。

寒風凜凜,半晌後,她突然開口了,笑道:“那我跟你們是一類了。”

夜刹愣住,有點奇怪地笑了下,隨後壓低了聲音,道:“嗯。”

不再多話,他把搖搖欲墜的鐘魚杠穩了。

而在另一邊,戰場的漩渦中心狂風肆虐,天空驚起一道道悶雷,陰沉沉地壓下來,這氣氛壓抑得讓人透不過氣來。

而身在兇戾的漩渦中心兩人,一正一邪,仙氣凜然的藺掌門和渾身血腥煞氣的藺無闕。

一模一樣的兩人,針鋒相對,你死我亡。

這樣詭異又兇險的畫面,任何人看了都只會覺得匪夷所思,心驚不已。

藺掌門在空中雪白的身影矯健如風,快如劍影,厲聲道:“你今日逃脫不了了。”

藺無闕扯唇冷笑,不發一言,正面迎戰。

比起白衣勝雪、仙氣飄飄的藺掌門,從兇險的車輪混戰中走出來的藺無闕此時渾身血漬,就顯得有些狼狽了。

兩人一交手,山搖地動,頃刻間飛沙走石,一道道余威在空氣中震開。

修為稍低的人站在旁邊觀戰,一時不慎被卷進去,恐怕就得丟掉半條命。所以也難怪,殺到最後,就只剩下他們兩個了。

你來我往的廝殺中,藺掌門看出了敵人的破綻,他冷冷清清地說道:“你比在北冥海的時候,更弱了。沒有得到天魔之力,你是撐不了多久的。”

不枉他冒險放傀儡前來刺探敵情,如今看來,這心魔邪魄不成氣候,成敗已定。

藺無闕眼神陰冷,面無表情,在劍影陣沖過來之前,他就給一掌震開了,冷聲道:“那你又能如何?”

藺掌門也笑了,不過他那清雅如風雪般面容卻是多了一抹狠意,道:“自然是將你這怪物異類,連同這魔窟,一並毀滅於世。”

從前他瞻前顧後,處處掣肘,是為了大局考慮。

那時他無法將心魔徹底毀滅,就依澤臨尊者所言,不如另行其道。

所以後來就有了利用心魔邪魄,將其鎮壓封印,沉到北冥海煉化天魔之力,任其自生自滅這件事。

與其說他對被鎮壓在北冥海的心魔邪魄不屑一顧,其實倒不如他是沒有辦法,只能選擇不聞不問,冷眼旁觀。

沒有人比藺掌門更想將心魔邪魄碎屍萬段。

要知道,心魔邪魄在怨煞氣深重的北冥海那個地方,不死不滅,縱然是被控制著,鎮壓著,封印著,但也始終是令人忌憚的存在。

藺掌門偷偷將其驅逐廝殺過、四分五裂過,但沒用,都沒用。

邪魄伴陰煞重氣再生,只要在北冥海那個深淵鎖龍牢裏,就根本無法徹底根除。

他厭惡,痛恨,同時心裏也在隱隱不安。

這就是他的一塊心病。

一日不除,終究難安。

誰料,這心魔突然擺脫了控制,自己從北冥海逃了出來,而且他出逃竟然也沒有將天魔之力吸收,沒有將其化為己有。

所以這逆天而行的邪魄再度現世,沒有傳承天魔之力,就有了致命的弱點。

想到這裏,藺掌門冰冷的眼裏的狠意更盛,對著藺無闕,一掌打空後,兩人猛地退開。

藺無闕被那一記誅魔咒印打中,魂力大損,他的脖子上染了一大片血。

他手裏的劍裂了,上面也有他的血,此刻讓他整個人看起來陰森又恐怖。

而藺掌門卻是看準了時機,笑容優雅,卻也帶著一絲狠意,嘲諷道:“終究是邪魄本性難移,你太狂妄,太大意了。今日你必死無疑。”

他驅動體內大半的靈力,瞬間化出萬劍歸宗誅魔大陣,眼神飽含痛恨,意欲將對面之人一網打盡!

淩厲刺目的劍光在空中大盛,宛如觸目驚心的驚天巨雷,無法抵擋,就只能死路一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