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第3/3頁)

張管事明智地轉開頭,他可什麽都沒聽見。這麽多年啊,他親眼見著費臣學會了世故,懂得了人情,成為一個事業有成的成熟男人。但偏偏在面對兒子費度的時候,又變回了那個脾氣暴躁、不懂收斂的少年費臣。

費臣從家裏趕到晚會現場的時候,晚會已近尾聲,K先生不見蹤影。等費臣忙完回家,又是十二點過。除了今天的意外,費臣不知多少個晚上是在淩晨過後才回到家。守夜的張管事習以為常,上前來告訴費臣已為他作好洗漱準備。

因奔波而略顯疲憊的費臣點點頭:“好,對了,費度呢,他後來怎麽樣了?”

張管事說:“一直沒出來,房間裏的燈亮到了九點半就關了。”

向自己臥室走去的費臣半路上轉了彎,將袖子一挽,怒氣沖沖:“反了他了……張叔,費度他房間鑰匙在哪?”

張管事拿來鑰匙後欲言又止,最終出於老人家的慈悲心:“這麽晚了不如讓孩子好好睡一覺,有什麽話明早起來再說也不遲。打是不要打了,費先生我和您說,棍棒底下是出不了孝子的……”

不知從哪倒騰來家用醫藥箱的費臣眼神奇怪地看著他,然後接過鑰匙打開了費度的房門。在張管事擔憂的目光裏,再次鎖上了房門,擰開了費度床頭的台燈,拎著醫藥箱坐到床邊。

白日裏,大大咧咧說出“男孩子都會受傷”、“這點小傷算什麽”的費臣先生頂著縫了十三針的腦門,低下頭,給費度清洗過傷口再塗上了藥。

平時自詡老大爺們兒的費臣,此時拈了個蘭花指,動作放輕又放輕,語氣卻十分不友好地念叨著:“臭小子,打架也不知道護著點自個兒,蠢成這樣也不知道誰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