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第3/4頁)

懷裏的青年突然緊緊攥著綏汐的衣袖,唇齒之間溢出的呻.吟細碎。

他很痛苦,比斬魔劍刺入他的心臟時候還要痛苦百倍。

這是綏汐第一次聽到容予痛呼出聲。

哪怕再細微,再細碎,卻也讓她慌亂無措。

她看著容予手背青筋凸起,太陽穴位置也是。

他竭力忍耐著疼痛,不讓自己在綏汐面前顯得那般狼狽。

“容予,你別咬著舌頭了,疼就叫出來!你別忍著!”

綏汐瞧見容予唇被咬出了一排血珠,連忙用手掰開他的嘴。

“是不是這日光?我給你擋著,我給你擋著!”

她從未這般害怕過。

眼前的人明明的天地間唯一一個羽化之境的修者,如今卻這般虛弱如白紙。

“別,別哭……”

要不是容予這麽說了,綏汐都沒覺察到自己流眼淚了。

他想要伸手幫她擦拭下眼角的淚,但是他疼的連擡起手的力氣都沒有。

[……他在褪去他周身的魔氣。]

一直沒有說話的息風這個時候沉聲這般對綏汐說道。

“這就是之前你說的能夠褪去魔氣的辦法?你,你怎麽沒告訴我會這麽痛?”

少女見容予痛的又要咬自己,連忙將她的手給伸了過去。

他疼的沒有了意識,綏汐的手一伸過去,他便狠狠咬了下去。

綏汐疼的倒吸一口涼氣,但是比起此時青年所承受的,根本不及其萬分之一。

她也不知道被容予咬了多久。

直到太陽完全從海平面下升起來之後,容予身上的魔氣才全然褪去了幹凈。

他的眸子從殷紅流轉成了墨玉的色澤。

衣衫被汗濡濕,薄薄的衣料貼在容予的身上,勾勒出了他優美流暢的身體輪廓。

“容予……”

綏汐恍惚地看著眼前的人。

他下意識想要伸手去碰觸少女,垂眸看見了那處被自己咬得流血的手背。

容予沉默了一會兒,指尖微動,還是將她那處傷給治愈如初了。

“……我有那麽一瞬間,真的不想抹去我在你身上留下的痕跡。”

他將少女的手輕輕貼在自己的唇邊。

呼吸灼熱,身體也不再是那般冰涼。

綏汐沒有覺察到青年話語之中的沉郁。

她感知到他身上已然沒了魔氣,連忙伸手環住他的脖子。

她湊過去主動親了下容予的唇角。

“你是不是已經沒事了?”

“身體還有沒有哪裏不舒服嗎?”

少女的語氣很是輕快,是真的高興。

她的眸子很亮,裏頭只清晰映照著容予一人。

他用指腹輕輕摩挲著綏汐殷紅的唇瓣,而後低頭輕啄。

“我沒事了,別擔心。”

容予說這話的時候眸色很沉,他的視線少有的帶著這般灼熱且重的侵略性。

呼吸也莫名加重了點兒。

“阿汐,我可以嗎……”

綏汐一愣,擡頭生生撞進了青年那雙充斥著欲望的眼眸。

她指尖微動,立刻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這個時候他應該能夠克制吧。

畢竟魔氣褪去了,應該沒什麽事情了吧。

少女咽了咽口水,猶豫了一下。

而後微微頷首。

容予幾乎是在她同意的那一瞬便覆上了少女的兩片柔軟。

輾轉,吸.吮,交纏的氣息灼熱,像是滾燙的巖漿。

綏汐被容予壓在身下的時候,腦子是一片空白。

她感覺到綿密急切的吻,細碎落在自己身上。

好似一片片花瓣,帶著瀲灩的潤澤鋪天蓋地地襲來。

綏汐擡眸隱約能夠從青年鴉青色的發間瞧見扶桑樹下的日光斑駁。

一層一層的浪朝著她推開,她像是浮萍在水面漂浮著。

只得緊緊拽住眼前的人,才能有依所。

綏汐恍惚之間似乎看到了花開在頭上。

灼灼桃花從含苞欲放,到被春風緩緩吹開。

風有時候夾著驟雨,急切地想要探進花兒的花蕊。

“嘀嗒”一聲,一滴晶瑩在身下芍藥綻開的同時,落在了綏汐的面頰。

容予的眼眶很紅,長長的睫毛有濕潤的水珠。

眉眼帶著饜足,然而更多的是無盡的悲戚。

他用一種綏汐不明白的眼神注視著她。

宛若死別生離。

日光正盛,一如白日焰火璀璨奪目。

綏汐張了張嘴想要問他為什麽要哭,但是嗓子因為哭喊而喑啞。

疼的說不出話來。

容予彎腰,伸手將她緊緊抱住。

這一次不帶任何情.欲,只是單純地想要將她深深嵌入懷中,直到骨髓與靈魂深處。

“秋林雪落梅林時,許諾與你共白首的人是我。”

“歷練無妄深海裏,渴求你回頭救贖的人是我。”

“金丹歷劫,替你受七七四十九道天雷的也是我。”

“別忘了我。”

“阿汐,求你……”

“別忘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