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救命(第2/3頁)

也是方駿的鼎食開業的那天。

賀雲舒點頭,“原來那麽早。怪不得突然開始對我好,是知道我生病了啊。”

這樣便解釋得通了,他畢竟算是有責任心的男人。

“從什麽時候發現趙舍不對勁的?”賀雲舒又問。

方洲道,“那天吵完架就覺得她不對,第二天回你爸媽家,發現她跟你通話,後面就抓了個現行。”

賀雲舒點頭,方洲真是忍得。

“那你明知道我在查你資金流水,也不生氣?”

“你是我的妻子,是我的家人,該知道的。”方洲回答得很坦然。

這就是屁話了,哪個正常人家知道男人的財務狀況是通過外人呢?

賀雲舒勾起嘲諷的笑,古怪道,“那你發現趙舍和我有問題,為什麽沒有坦誠以待?反而挾制她,觀察我,甚至叫趙舍來欺瞞我,說什麽十個月。你是用錢來誘惑我拖延離婚的時間,然後讓簡東將資產做成負債嗎?”

既可以讓她一分錢也分不到,還可以用共同負債將那個公證書奪回去。

這是賀雲舒唯一能想到的理由。

方洲臉色變了,道,“你別把我想得太壞,我雖然不想離婚,但沒想對你不擇手段,只是不知道該怎麽對你。你變了一個人樣,還在首座說之前的六年都是假裝,我並不相信。回家翻出你的藥後,我傾向認為病導致你短暫的抑郁,完全可以醫治和恢復。可偶然發現趙舍有問題,她過於關注我和你,偏離了本職工作,於是叫簡東跟著她,才牽出你和她的事。這個對我的沖擊比較大,我需要時間緩沖,所以沒有和你溝通過。”

那幾天內心的糾結,關於賀雲舒的真實性格,關於這一段婚姻,關於家庭和個人,他想得很多。

賀雲舒點點頭,確實符合他的本性,衡量和盤算來去,為了維持家庭,連她早就算計著離婚也能忍下去。

屬實是個人才。

“那周太太呢?你叫她來是為什麽?”

“雲舒,有病就要治療,不能拖延。”方洲看著她認真道,“我會陪著你,小熙和小琛也不會分開,我們是一家人。”

“周太太怎麽跟你說的?”她問。

方洲不想回答,周太太沒有給出任何結論,只是一些狀態的陳述。

然那些陳述,每一句都讓他感覺挫敗。

賀雲舒見他臉色不好,便推測周太太是個負責的好醫生,不會僅憑一面胡亂說話。

可醫生不能說的,她這個當事人卻沒有任何顧忌。

“那你知道我為什麽會生病?為什麽一定要離婚嗎?”她問。

“誰都有生病和不順的時候,沒有定則。”方洲道,“爸很多年前突然中風,病床上躺了好幾個月,又修養了一兩年才勉強恢復走路和說話。只要保持好心態,用好藥,什麽病都有治愈的可能。更何況,你的病並非無藥可治——”

答非所問,也安慰不了賀雲舒。

她道,“崔阿姨一直誇你,無論長相人品學歷或者家世都是一流。我媽想請崔阿姨幫忙,讓我跟你相個親,以後照著你的樣子找個差不多一半好的,沒想過會真的成。我去見你的時候,也當去吃個比較好的晚飯。可方洲,你真是個條件很好的男人,我從沒見過比你還要好的。人呐,都是有貪心的,見著了珍寶,不免要想這東西是我的該多好啊。所以當你問我對家庭的看法,我就昧良心說了,能做個賢妻良母。其實,那都是騙你的。”

方洲早有預估,並沒有多吃驚。

“你也別怪崔阿姨,都是我自私作祟,她不知道。”

“因為說了謊,我也沒底氣,只好事事都順著媽和你,拼命想做到最好。”賀雲舒苦笑,“《項鏈》裏馬蒂爾德的心情,你知道的吧?”

“真的追趕得非常痛苦,又找不到人傾訴。”

“我一邊後悔,一邊害怕露餡,又下不定決心失去你。這種狀態,熬得很艱難。”

方洲理解她,更在工作中見識過比她更瘋狂之人。為了爭取項目,花招和謊言使盡;為了利益,甚至不惜踩著法律的邊線反復橫跳。

因此,他在短暫的糾結後,從根本上接受了。

對一個生意人而言,許諾和謊言只在一線之間,那一線便是做到。

不管賀雲舒的本性如何,她既承諾了是賢妻良母,且也完成得很好,那她就沒有說謊。

他道,“我不在乎,行動和結果比言語更重要。你愛我,你愛小熙和小琛,你也愛這個家,這就夠了。”

賀雲舒冷笑了,“可這病,病因在我,病根卻是你,最好的藥也是你。”

“你說你不在乎,我卻在意。我會不斷地想,你是真愛一個賢惠的女人,還只是單純需要一個妻子?如果只是一個妻子,那並非一定是我,趙舍也相當合適。如果真愛賢惠的女人,那怎麽我稍有撩撥便控制不住?你處處都顯得矛盾,竟不知讓人怎麽辦才好。我一直戴著面具,非常不舒服。你卻要我保持原樣,難道我要戴一輩子?野地裏的草,怎麽偽裝也成不了花園裏的玫瑰。我越在意你,就越想不通,這成一個死結。更可怕的是,以前會因為謊言生病,那以後照樣會因為計較這些而病得更重。當然,這責任在我自己,我該當的。可這病是由你而起,只要沒有你,那問題全不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