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救命(第3/3頁)

方洲吃驚,“你怎麽可以這麽想?”

“你要不願相信,可以去問周太太。她一定會告訴你,要病人康復,最好的辦法是遠離令她緊張的一切。而你,就是令我不安的源泉。為什麽?只要見了你,就會不停地想,你沒有心就罷了,天性如此而已。可你明明和方駿一樣長大,知道什麽是愛,也懂什麽叫用心,只是你的心不在我身上。”

方洲面色復雜,努力要解釋。

可賀雲舒已經不想聽了,“我對你徹底失去信任,你說什麽都只能是狡辯。事已至此,這個婚姻已經沒有存在的必要。”

方洲想去拉她的手,可她面上卻出現昨晚上燒照片那種執拗的表情來。他知道周太太說得沒錯,內心的高墻轟然倒塌,六年來建立的一切毀於一旦。

“方洲,我不是要離婚,是要救命。”她平靜地看著他,“你得救救我。”

方洲知道人有上限,也精通各種激勵、鼓勵和壓榨的方法逼出下屬和合作夥伴的上限。

譬如簡東,他是一塊萬用的橡皮泥,隨便怎麽捏他指使他都行,但讓他自行主事卻要慎重。他不是一個堅定和看得清方向的人,慣於猶豫和蹉跎,需要一個人為他拿主意。

譬如方駿,人雖然能幹,但對搞自己沒興趣的生意卻生不如死。讓他去公司上一兩個月班可以,但超過三個月,整個人都要崩潰了。

人與人不同,同樣百米賽道,有人能跑進十秒,有人卻在十一秒上被卡得死死的。

他分明地在這裏看到了賀雲舒的極限,那些因為渴望得太久而變成黑洞的東西,吞噬了他想要的一切。

如果她只是公司的職員,他可以不必管她,將她放在她能力範圍之內的一個位置就好。

可她不是。

她是他的太太,是他兩個兒子的母親,更是他家庭的一員。

他就不能冷漠無情地摧毀她,得給她一個喘息的方向,避免事情走向糟糕的極端。

他只好幹著嗓子道,“雲舒,你別急也別怕,離婚這事能談。明天,你讓莊勤去公司找簡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