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第2/3頁)
怪不得,居然都鬧到全城皆知了。
她目光一轉,落在張威身上,他也在朝她身上瞄。
她問:“你看什麽?”
張威一愣,趕緊說:“我看貴人速度,好跟上。”
神容輕哼一聲,心想少見多怪,轉頭拿著馬鞭一抽,便沖了出去。
張威給嚇一跳,這位前夫人可別被自己瞎扯的一通傷到哪兒,那就要倒黴了。
直到快出城時,神容忽又勒停了馬。
張威帶著人追上來,剛松口氣,卻見她停在城頭下,掀開一半帽紗,指著城下問:“那是不是你們頭兒的馬?”
張威定睛一看,城門下緊挨城墻的屋舍都是守城官值守才能住的地方,有一間的門口掛著個“醫”字牌,那是士兵們免費就醫的官家醫舍。
此時門口停著匹高頭大馬,皮毛黑亮,鬃毛一撮泛白,還真是山宗的馬。
“正是。”他又指一下旁邊的棗紅馬:“還不止,那個是胡十一的。”
神容下馬:“去看看。”
她將帷帽解下,連同馬鞭一同遞給身後的紫瑞,先行走入了那間屋子。
裏面不大,只擺了簡單的胡椅小桌,一進去就聞到一股藥味。
神容捂了下鼻,發現裏面還有一間,往裏走。
裏間門口垂著個簾子,她剛走到那兒,簾被一掀,面前多出男人高拔的身影。
不是山宗是誰。
她差點貼到他身上,收住腳,擡頭看他:“你在這裏做什麽?”
山宗垂下眼:“到這兒能幹什麽,我還要問你,你到這兒來做什麽?”
神容沒說他忽然不見了,只說:“我剛好經過。”
山宗看到了門口伸頭伸腦的張威,就近拎了桌上的瓷壺,自己給自己倒了杯水。
地方太小,他走動幾步,神容就得跟著走幾步,幾乎是在跟著他動。
他看到了,偏頭看了她一眼,轉頭一口灌完了水。
神容就在他側面站著,發現他胡服肩頭破了一道,好似是被什麽劃破的,還沾了灰塵。
又看看他臉,他眼垂著,看起來就像那日在大獄裏剛剛鎮壓過暴徒後的模樣,甚至還有些倦怠。
她上下看了看:“你受傷了?”
“沒有。”山宗放下杯子。
“那你在這裏做什麽?”
山宗指了下裏間,還沒說話,裏面傳出胡十一的低嘶:“哎哎輕點兒,輕點兒……”
神容看了一眼,聲音放輕:“他這又是怎麽了?”
裏頭胡十一可能沒在意外面動靜,還在哼哼唧唧的。
山宗聲也放低,笑了一聲:“他自找的。”
叫他在底牢外面就這麽關門等著,他不信。
山宗從那底牢裏出來時,一開門,他竟還想到門口幫忙,不知被裏面什麽東西砸了個正著,當場就捂住了肩,所幸被山宗給一把拽了出來。
來這兒的時候還齜牙咧嘴,這會兒算好的了。
“那你這裏又是怎麽回事?”神容朝他肩頭擡擡下頜。
山宗掃了一眼,毫不在意:“沒什麽。”
她看著他側臉,這樣看愈發顯得他眉眼朗朗,偏偏又是這幅裝束模樣,好似染了些危險的氣息。
她忽然傾身湊近,輕輕嗅了嗅。
山宗只察覺到若有若無的呼吸拂過脖子,一轉頭就對上她臉。
她眼睫纖長,輕輕一動掀起,黑亮的眼盯著他,離得近,眼珠裏能看見他的臉,她的唇幾乎要碰到他肩。
山宗不自覺繃住肩,目光落在她那雙唇上。
“你幹什麽?”他低低問。
“你身上有味道。”她覺得那味道很難形容,可能又是沾了血,又夾雜了別的,直覺他跟人動了手。
山宗聲更低:“那你就能這樣,不知道左右都有人?”
神容眼珠動了一下:“人在哪兒?”
裏間垂簾忽然被打起,有人出來了。
神容轉頭,看見裏面走出來個穿青布衣衫的老大夫,正朝他們倆瞧,默默別過臉。
山宗肩才松了,似笑非笑地看她一眼,轉身問:“好了?”
“是。”老大夫又進去一趟。
胡十一揉著肩膀被扶了出來,還有個女子跟在後面,幫老大夫抱著藥箱和針灸盒子,是給他幫忙的。
胡十一才剛看到外面的神容,張威聽到動靜也跑進來了。
“你怎麽了這是?”
他頓時就一張臉臊紅了:“你們怎麽都在?”
合著他剛才叫疼全被聽見了?
山宗說:“行了,傷了就回去躺著吧。”
胡十一這才算舒服了些,好歹是不用去守底牢那破地方了。
老大夫擺擺手,那女子放下藥箱,把準備好的藥送過來:“喝完了再來換一副。”
胡十一接過去,又揉揉肩,逞強說:“其實也沒什麽,我不喝藥也行。”
張威說:“你少吹吧。”
山宗轉頭,見神容還站著,往外走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