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第2/2頁)

山宗已有察覺,忽然回頭。

神容猛然與他視線相接,眼神不禁一閃,轉身就走。

山宗看著她背影,手裏半幹的中衣甩了甩,穿上身,起身。

神容剛繞過一棵樹,被男人大步而來的身影攔住了。

山宗擋在她身前:“你跑什麽?”

神容自然不能說是想起了那個夢,每一次皆是因他勾出來,她分明不相信那男人是他。

絕不可能是他。

再想下去,心裏都生出了不忿,她淡淡移開眼:“誰說我跑了。”

“我說的。”山宗笑,看一眼自己身上:“生赧了?我以為你花招那麽多,膽子是一直很大的。”

神容頓時一眼掃去,盯著他帶笑的眼,這人果然壞到了家,竟還得意起來了。

“你說誰花招多?”她輕哼一聲,往他身前走近一步:“你又哪只眼看到我跑了?”

山宗垂眼看了她一瞬,忽然伸手摟住她的腰一收。

神容一下撞入他結實胸膛,碰到他半濕微敞的中衣衣襟,聽見他聲音在耳邊問:“那現在呢?”

她微怔,不自覺慌了一下,又穩住,手上抓住他衣襟:“現在如何?”

陡然腰上一緊,是他的手扣緊了,接著耳邊一熱,他的唇猛然貼了上來。

神容呼吸頓時急促,抓緊了他的衣襟,臉被迫偏著,看到他扣在她腰上的胳膊。

那只衣袖半濕地卷著,斑駁的刺青露了一半,掛著點滴水珠,他摟得用力,小臂上線條如刻顯現。

她輕輕喘口氣說:“你這才是花招……”

話音驟失,她咬住了唇。

山宗啄著她的耳垂笑一聲,浪蕩無匹,像回應她一樣,頭更低,重重貼著耳際親去臉側。

神容半張臉頰都熱起來了,男人的嘴怎會這麽燙,從她的耳垂到側臉,如同磨過,火辣辣的一片。

她甚至覺出一絲疼,差點要躲開時,下巴被捉住。

山宗一手撥過她臉。

耳裏忽而聽見了馬蹄聲。

他停了,眼睛還盯著神容的唇。

神容臉頰飛紅,斜睨著他,身軀軟軟相貼,胸口一陣陣起伏。

“我們耽擱久了,他們找來了。”山宗摟著她腰的手臂松開,聲還低沉。

胡十一帶隊按命令等在後方,一直看著日頭,覺得實在是有點久了,金嬌嬌也就要看個山,可別是出了什麽事,就領了人打馬過來看情形。

還老遠,看見那兩人從邊境那裏過來了,各自牽著馬,金嬌嬌走在前面,後面跟著他們的頭兒,胡服穿得不太周整,護腰護臂都塞馬鞍下,衣襟稍敞。

胡十一知道這一帶情形,料想他是親自動過陷阱,這回倒沒多想,下了馬,先叫人去將他們經過的地方都恢復原樣,等他們走近了,忙問:“沒事吧,頭兒?”

山宗掃他一眼:“我既然沒傳訊,你說有沒有事?”

胡十一懵了懵,這話聽著不對,好像他不該來,他往後退兩步,訕笑:“那應該是沒事。”

山宗去看神容,她已踩鐙上了馬背,一手拉著胡衣的疊領豎了起來,半遮半擋了那臉側。

她自馬背上往後看:“我哥哥還在等我的結果,我要先走了。”

並不等人答話,說完她就拍了拍馬,沿著原路返回。

山宗示意兩個兵先跟上去護送,才去扯韁上馬。

……

神容回到礦眼處,長孫信的確在等她,老早就朝這頭望著。

等她勒了馬,他走上前來,本想問結果,看到她模樣,對著她臉看了看:“領子怎麽豎著,可是被風吹久了?”

神容不自然地擡手撫一下耳邊鬢發,順著他話點頭:“是,有些冷。”

長孫信立即吩咐紫瑞給她取披風來。

神容也沒下馬,系上披風,兜帽也戴上,臉側耳垂遮得更嚴實,怕他再問,搶話說:“入山夠久了,還是先回去再說。”

“也好。”長孫信去牽馬,才想起回頭看一眼。

剛好山宗帶著人過來,身在馬上,胡服落拓,眉梢眼角都掛著不羈。

神容打馬要走時又看他一眼,朝他動了動唇:壞種。

別人可能看不見,山宗卻看得分明,也毫不意外,眼看著她打馬出山走了。

長孫信也看了他一眼,對他這不雅模樣皺了皺眉頭,施施然上馬,跟上神容。

神容出了山,直至快到幽州城下時,又悄悄摸了摸耳邊,居然還火辣辣地燒著,尤其是耳垂。

東來和紫瑞還一左一右跟著。

她放下手,當做無事發生,便可不用去想那男人先前肆意作祟的嘴了。

前方也有一隊騎馬的人正在入城。

右側的東來輕喚一聲:“少主,是他們。”

神容徹底回了神,看向那隊人,是一隊兵馬。

檀州兵馬,為首的露了個側臉就進了城,是鎮將周均。

她不禁多看了一眼,他跑來幽州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