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第2/3頁)

眼裏看見燭火映照的屏風,明暗交錯,映出相對疊坐的身影,窈窕如描的身姿在輕動起落,一雙手臂搭在身前的寬肩上。

燭搖影動,毫不停歇。

心頭嗡然一聲轟鳴,神容耳後瞬間生熱,喉中幹澀,眼裏被這露骨的一幕沖地朦朧迷離。

埋臉下去,張著唇一口一口地呼吸,嗅到男人頸邊獨有的氣味,她故意的,在他頸上輕輕一咬。

山宗手臂突然摟緊,沉沉貼她耳邊低笑:“果然你的力氣養足了。”

神容驀然一聲低呼,被他用力扣住腰,身一轉,壓去榻上。

低呼全進了他唇舌裏。

……

官舍裏有進出動靜時,天也快亮了。

山宗睜開眼,起身後看一眼身邊的女人。

神容背對著他側臥,身姿如柳纖挑,還在睡著。

他摸一下嘴,無聲扯了扯嘴角。

其實食言了,最後還是沒能輕得了。

他這一身浪蕩不羈,在她跟前大概是無法收斂了,遇上她只會變本加厲。

昨夜他能忍住的,只有在最後關頭,急急從她身裏抽離。

粗喘濃重,他緊緊抱著她低聲說:“以防萬一,還沒有得到你父母首肯,不能讓你難堪。”

還不能讓她給自己生孩子,雖然他很想。

神容當時在他懷裏輕顫,渾身潮紅,昂著脖子,眼裏如浸水光:“誰要給你……”

他一口堵住她唇,都氣笑了,斑駁的右臂一伸,又一把撈起她:“再犟,我饒不了你。”

結果還怎麽可能輕得了。

他自嘲地一笑,抿住唇,披上衣服,又看她一眼,輕手輕腳地出門。

神容其實已經醒了,故意沒顯露。

聽著他的腳步聲走的,昨夜的情形還歷歷在目,她輕輕咬咬唇,和第一次不同,居然光是想起就又心裏急跳起來……

不知多久,她還躺著。

門外傳入紫瑞的聲音:“少主,山使都準備好了,隨時可以出發。”

神容這才收了神,坐起身:“知道了。”

官舍大門外,張威領著一隊人趕了過來,正看見山宗站在門口。

他已如常一般穿上了一身烈黑對襟疊領的胡服,綁縛護臂,腰身上緊束著護腰,腳踩馬靴。

“頭兒,胡十一已照你吩咐,將那群人都帶入軍所去了。”張威上前道。

那群人自然是說底牢裏的那群重犯,用胡十一的話說就是“怪物”,這陣子下來傷都養得差不多了,比胡十一的傷好得快。

山宗只點了點頭:“叫你來有兩件事,一是叫人仔細盯著關外動靜。”

張威一口應下,搶話問:“還有件是?”

“給我好好把人送去河東。”

這口氣,明顯聽著就是私事了。張威往裏看,果然瞧見東來和紫瑞還有長孫家的大群護衛往外來了。

他一本正經地想了想:“聽聞昨日那關外的孫子留的後招沒得逞,頭兒是擔心家眷安危,要將她送走不成?”

山宗嘴角一咧:“不,是我嶽丈來了。”

說完轉身回了門內。

神容梳妝妥當,手裏拿著一頂輕紗帷帽,正要往大門外去,還在廊上,就見山宗朝她走來。

她停下來,身邊的人先往外去了。

山宗走到她跟前,看她簪著發,抹著紅潤的唇脂,不知是不是有意遮掩了艷艷欲滴的唇,臉上的笑一閃而過,又抿去了:“你說得對,是該搶先去,世上沒有嶽丈來見女婿的道理,不能讓你父親來見我,應當我去見他。”

他聲低了些:“到時候我會請趙進鐮給我尋個出行的理由,時日你來安排。”

神容眼尖地瞄見他頸邊一點齒印,是她昨晚所為,眼神飄一下,又落回他臉上:“你是必須要去,但要等我父親有了準備。”

她頓了頓,手指捏著帷帽上的輕紗,在心裏想了一想:“月底,你到時候再來。”

山宗盯著她,頷首:“好。”

這次全聽她安排。

外面,東來在門口與張威確認過逃犯已入獄,路上無事,才返回來請神容。

神容戴上帷帽,邁步往前,沒走幾步,忽又轉身:“山宗。”

山宗立即掀眼。

神容一手撩起垂著的帽紗,眼波斜來,看著他:“就這麽說好了,月底你一定要來,否則……”

山宗一步一步走近,低下頭,幾乎要貼到她臉,嘴邊浮出痞笑:“嗯,否則怎樣?”

神容紅唇微抿,擡起白生生的下頜:“否則我就回幽州來唯你是問!”

說罷手往下一拉,帽紗垂落,擋住了他的臉。

山宗臉上一癢,被她轉頭的帽紗拂了過去,擡手摸了下臉,眼見她轉身往外走了。

……

河東道是一片廣袤地帶,大大小小的城池相連。

趙國公耳聽四路,早得知這一帶有山家軍駐守,於是路程就有了調整,有心多趕了一程,避開了他們駐紮的那座城,停留在了距離幽州更近一些的蔚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