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第2/3頁)

胡十一點頭:“我特地等在趙國公府門口等到人的,頭兒你走這麽急做什麽,那可是自己的夫人,何不道個別呢?”

自然是在說神容。

山宗明面上已經回到幽州,早已不在長安,就連帝王下令都是親自去的官驛,而非召他入宮。

接到聖旨時,帝王便直接下令他即刻返回,他幾乎沒有絲毫停頓就啟了程,根本不可能去找神容,又談何道別。

他手指摸著刀柄:“她如何說?”

“沒說啥。”胡十一道:“我去時趙國公府裏正忙著呢,好似宮中有人去送了賞賜,長安城裏頭眼下已沒那些亂七八糟的流言了。”

那一定是新君有意的安排。山宗也不知神容到底如何說服了年少的新君,她於明處入宮面聖,自己於暗處上奏真相,本沒想到會如此順利,但新君這次居然徹查了先帝,坐實了孫過折的企圖,事情便容易了許多。

“她真沒說什麽?”

胡十一仔細想了想,還是搖頭:“沒有。”

他當時等在趙國公府外頭好幾個時辰才見到金嬌嬌出了府門,上前一本正經地說了山宗已經奉旨回幽州調兵備戰的事,還特地強調:“聖人有令,頭兒也是沒辦法,你可有話要帶給他?”

神容攏了一下身上披風,只看了他一眼:“知道了。”

就這麽一句,臉色也很淡。

胡十一都要懷疑她是不是生氣了。

山宗無奈地扯了下嘴角。

神容就是這樣,無論心裏有多少心思,面上都很少顯露,她要是真有氣,也只能他回頭再去哄。

他轉頭看一眼這軍所裏四下烏壓壓駐滿的兵馬,心想她此刻在長安能安穩無憂也好。

……

一場大風自關外吹來,更加狂烈。

軍所裏的兩隊斥候悄然往關外探路而去。

斜陽將盡,關城上,一群人察看著關外情形。

張威走到城頭邊上,向身前的人稟報:“頭兒,九州兵馬已全都到齊了,易州與關外通道也已切斷,關外那些衛城裏近來好似有過增兵。”

山宗借著暮色,遙遙自薊州方向收回目光,轉身往城下走:“繼續盯著關外動向,通知各州鎮將,隨時準備出關。”

下了關城,趕回軍所的路上,天色差不多已快黑下。

山宗一馬當先,半道看見一行隊伍遠遠自官道上迎面而來,風塵仆仆。

他勒馬停住,看著隊伍前面的人:“你此時怎會來幽州?”

隊伍前面是騎著馬的長孫信,身上一件厚實披風罩著,裏面的官袍齊齊整整。

他看了看山宗,正一正衣袍道:“我來自然是為了礦,途徑你軍所,看裏面兵馬忙碌,便不打擾了。”

山宗看著他自眼前經過,目光掃過他隊伍,沒看見那輛熟悉的馬車。

疾馳至軍所,天就完全黑下了。

軍所裏到處都是兵馬,院中燃著篝火。

山宗一跨下馬,走到正堂裏,堂中沙盤上推演的布戰情形密密麻麻一片復雜。

他解了刀,拆下護臂護腰,順手接了門口一個兵遞來的濕布巾擦了手和臉,在椅子上坐下,盯著沙盤,屈起一條腿。

“頭兒,”一個兵進了門,抱拳稟報:“有客正在營房等你。”

山宗仍盯著沙盤:“何人?”

“說是朝中派來助你的軍師。”

山宗掀了下眼,眉峰低壓:“什麽軍師?”

“她讓告訴你,是能斷定山川河澤,如長孫晟一般可定敵虛實的軍師。”

山宗頭擡了起來,腿一收,霍然一笑,起身就往外走。

腳步越來越快,越過外面的篝火,他幾乎是跑回了營房,一把推開門,門內站著正在桌前一手挑燈的纖挑身影,轉頭朝他看了過來。

神容襦裙曳地,眉眼灼灼,如自畫中走出。

下一瞬,她迎面走來,一伸手臂,勾住了他脖子,昂起頭將唇貼了上來。

山宗迎著她的唇親回去,一手關上門,回身就抱住了她,低頭碾著她的唇,直親到她臉側耳邊,低笑一聲:“軍師?”

“嗯。”神容急促喘息,下頜輕輕蹭著他頸窩:“我可在聖人跟前放了話了,可以做長孫晟,不要忘了當初是誰在關外給你指了路,難道你不需要本軍師的相助?”

山宗一把將她抱起來,聲沉在喉中:“要,當然要。”

神容被他抱去那張窄小的床上,旁邊一盆炭火燒得正熱。

床太小,彼此緊疊著,她的衣裙被掀了上去,炭火帶來的熱還不及他身上的。

那身黑烈胡衣在眼前迅速剝除,他貼上來的胸膛滾燙。

她攀著他,人比任何時候都熱情。

“難怪沒話帶給我。”山宗撞上去:“你早準備了來。”

神容在窄小的床上被他箍得死緊,迎接著他,眼裏迷離,看見燭火裏映出的身影,手不禁搭到他緊窄的腰上,斷斷續續說:“當然要來,我怕你在關外迷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