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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回比薩之前,我去找了恩佐,我對他說:莉娜讓我告訴你,她嘗試了,但她做不到。他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我想這個消息可能讓他覺得無所謂。“她現在處境非常糟糕,”我補充說,“但我也不知道怎麽幫她才好。”他抿了一下嘴唇,表情很沉重,然後我們就告別了。

在火車上,我打開了那只金屬盒子,盒子裏有八本筆記本——盡管我發誓說我不會打開——我讀了起來,剛開始的幾行字就讓我非常痛苦。回到比薩後,我一天比一天難過,這種狀況持續了好幾個月。莉拉寫的每個字都讓我覺得自己很渺小,每一個句子,包括她小時候寫的文字,都讓我覺得我之前還有現在寫的東西一文不值,同時,她寫的每頁內容都會激發我的聯想,我的思想。到那時候為止,我寫的東西都顯示出:我一直是一個懵懵懂懂的書呆子。到最後,她的那些筆記本我甚至都能背下來了,我覺得那些欣賞我的男女同學,還有老師對我的激勵和贊許,以及整個比薩高等師範都顯得那麽黯淡無光。

假如把我的生活和莉拉在城區裏動蕩的生活進行對比,過去我所做的一切都好像失去了意義。她匆忙記在那些破爛、散開的本子上的事情,她面對的是一個驚心動魄的世界;而我生活在一個安穩的世界裏,一座象牙塔之中,一切都可以被預見到。我感到很憂慮,有好幾個月,我都沒有辦法好好學習。我當時是一個人生活,因為弗朗科·馬裏已經被學校開除了,我感覺自己一無是處,悲觀到了極點。終於我意識到,假如繼續這樣下去,我也會考一個很糟糕的成績,被開除回家。最後,在一個深秋的午後,我帶著那只金屬盒子走出了房門,但當時我並沒有想清楚我到底要去哪兒,到底要怎麽辦。我在索爾費裏諾橋上停了下來,我把那盒子丟進了阿爾諾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