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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到通知後又過了幾天,姐姐才打電話來談了詳細情況。她說:“前些日子貞之助來東京的時候,我們還沒有這個打算。你姐夫早就說過,現在正是高喊‘國民精神總動員’[133]的時期,已經不是在法事上浪費金錢的時代,所以想把父親的忌辰提前一起操辦。話是這樣說了,但是直到最近還沒打算真正那樣辦,通知也準備只寫母親的忌辰。但是,歐洲戰爭爆發以後,你姐夫的想法又改變了,他說:‘也許日本的局勢會越來越嚴峻,盧溝橋事變以來打了三年仗,還沒有結束,弄不好會卷入世界動亂的旋渦中去。所以,今後我們必須更加緊縮開支。’這才突然決定把父親的事合並到一起來辦,這次沒有邀請很多人參加。所以通知書不是印刷而是一張張用手寫的,因為是中途改變的計劃,是請銀行的年輕人急忙改寫後寄出去的。因此來不及和親屬商量,但是我想不會有人像上次那樣指責了吧?不過,這回我也是心甘情願地贊成你姐夫的做法。”姐姐辯解、說明了一番後又說,“我和雪子帶上正雄和梅子坐二十二號的燕子號火車來神戶,住在你們那裏。你姐夫和輝雄星期六晚上上車,星期日早晨到大阪,又坐當天的夜班車回東京,這樣就不用攪擾誰家了。我有兩年沒回大阪了,有阿久看家我也還放心,又不知什麽時候再來大阪,所以我想住上四五天,但最遲在二十六號也得回去。”幸子問她當天的午飯怎麽辦,姐姐回答說:“開飯就借用寺院裏的客廳,由高津的八百丹飯店送飯菜去。這一切都打電話吩咐過莊吉了,他會給我去辦,我想都安排停當了,但是還得請你操心去寺院和八百丹確認一下。人數估計有三十四五個人,飯菜預定四十份,每人準備一兩合酒。我們打算請善慶寺的女眷[134]幫忙燙酒,但在客廳招待來賓得由我們承擔,你要有思想準備。”姐姐的毛病是很少打電話來,一打就嘮叨個沒完,一再延長通話時間,她接著又說,“本想讓雪妹和小妹也出來招待來賓,但是,她倆都還沒有出嫁,實在不合適。”說完後又要和幸子商量帶什麽禮物給親戚,這時,幸子趁機說一聲:“禮物的事兒,我們後天見面再商量吧。”這才結束了這番長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