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21(第2/2頁)

布利斯低頭攪著咖啡。“為什麽?”她以一種聽起來像是“隨便一問”的語氣說道。

“這個嘛,我也說不清楚,我和她相處不是很愉快。”阿黛爾局促地說。

按照計劃,保羅前幾天應該站在某個阿黛爾能夠看到的地方,望著米拉的家。要是阿黛爾和他說話,他還要表現出驚慌失措的樣子。布利斯猜他已經這樣做了,只是阿黛爾沒有說出來而已。

布利斯什麽也沒說,只是低著頭,攪著咖啡。

阿黛爾望著她:“你不是跟我講過她和娜塔莉之間的事嗎?關於漢普寫的那些信。”

“嗯。”布利斯小心地回應。

“寫的什麽?”

布利斯嘆了口氣,擡起頭來:“哦,沒什麽。你知道娜塔莉是怎樣的人。她認為米拉和漢普有一腿。”

“哦。那到底是不是這樣呢?”

布利斯不自然地聳聳肩,說:“我怎麽知道呢?”

“你們關系很好啊。”

布利斯又微微聳了聳肩,說:“還沒好到那種程度。”

這個方法奏效了,他們繼續著他們的計劃。保羅久久地望著米拉家的方向,流露出渴望的神情,被阿黛爾看見時,他要裝出愧疚的樣子。布利斯對阿黛爾很友好,比往常友好。她表現出同情阿黛爾的樣子。每隔一段時間,她試探阿黛爾的時候,阿黛爾都會對她說一些米拉的壞話,並觀察布利斯的反應,可布利斯從來不做回應。她也沒有維護米拉。有一天,阿黛爾問她米拉最近怎樣,布利斯聳聳肩,說:“我不知道。我很久沒見到她了。”

“為什麽?”

“嗯,”布利斯搖著手說,“我不知道。只是……唉,你知道的,朋友之間也可能疏遠。”

“你什麽意思?”

“我不能說。”布利斯難過地說。她用手捧起阿黛爾的臉,“對不起,阿黛爾。我真的不能說。”

聖誕節之前有人辦了一場派對。阿黛爾小心地監視著保羅。他幾乎一整晚都在和米拉跳舞。他不停地過去和她搭話。那一周,在喝咖啡時,阿黛爾直直地盯著布利斯,問:

“米拉和保羅有一腿,是不是?”

布利斯吃驚地擡起頭,尷尬地說:“阿黛爾!”

“是不是?”

“我們是四年多的朋友了,阿黛爾,別讓我在背後中傷她。”

“你就說是不是。”

布利斯把胳膊肘支在桌子上,兩手托著腮。“我不知道。”她含糊地說,“我也聽說過一點兒,但我不清楚,說真的,”她擡起頭,直視著阿黛爾,“說實話,我真的不相信他們說的,真的。”

注釋

[1]英語諺語,old wives' tale,指一種迷信、信仰,或世代相傳的教導,往往集中在婦女的傳統問題上,如懷孕、青春期、社會關系、醫療和健康。此處根據後文需要,直譯。

[2]亨利·馬蒂斯(Henri Matisse,1869——1954),法國畫家,野獸派的創始人、主要代表人物,也是一位雕塑家、版畫家。

[3]佩姬·李(Peggy Lee,1920——2002),美國歌手,20世紀40年代班尼·古德曼樂團的當紅女星。她的歌聲風情百變,是美國爵士樂及流行樂壇最具代表性的女歌手之一。

[4]阿努恩佐·波羅·曼托瓦尼(Annunzio Paolo Mantovani,1905——1980),英國流行樂隊指揮家,編曲者,小提琴演奏家。其樂團演奏的音樂被稱為“曼托瓦尼之聲”,他本人也被譽為“情調音樂之父”。

[5]“小貓咪”英文為pussy,它還有“陰道”的意思。在這裏,機長故意用多義詞。

[6]原文“raised consciousness”,“consciousness raising”是女權主義運動中的一個術語。女性以小組的形式互助,其中一位講述自己生活中的例子,而小組成員根據她的描述找到根植於她意識深處的“個人問題”的心理根源。

[7]歐內斯特·瓊斯(Ernest Jones,1879——1958),英國心理學家,是弗洛伊德的朋友和支持者。著有《西格蒙德·弗洛伊德的生活與工作》一書。

[8]威爾海姆·賴希(Wilhelm Reich,1897——1957),弗洛伊德的學生,出色的第二代精神分析學家,是“性解放”的發明人。

[9]尤·伯連納(Yul Brynner,1920——1985),美國俄裔演員,代表作有音樂劇《國王與我》,電影《十誡》《豪勇七蛟龍》等,是影史上著名的“光頭影帝”。

[10]但丁在《神曲》中將地獄描繪成一個形似上寬下窄的漏鬥,總共有九層的地方。第一層地獄名林勃,未能接受洗禮的嬰兒和古代異教徒在這裏等候上帝的審判。

[11]原文,ring-around-the-rosy,一種兒童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