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 15(第5/15頁)

“看誰讓她哇哇叫!”

她們看著床上的貝蒂。貝蒂聽到自己的名字,睜開了眼睛——然後立馬閉上了,嚇得發抖。

斯彼勒護士哼了一聲,“她肯定被白琳達嚇得哇哇叫啦,”她說,“百試百靈。別用她,不公平。用老小姐威爾遜。”

“她也是肯定叫的!”

“要不,普賴斯太太。”

“她會哭的,哭就不——”

“用莫德!”

不知道是誰說了一聲。然後,雖然剛才她們都在笑,聽到這個忽然笑聲都停了。我想,她們都你看我,我看你。然後斯彼勒護士說話了。

“搬個椅子來,站上去跳——”

“等等!等等!”一個護士叫道,“你怎麽想的?你不能往她身上跳,會壓死她的。”她停了一下,好像是抹了一下嘴,然後說,“往她身上躺好了。”

一聽這話,我把被單從臉上拉開,睜大了眼睛。也許當時我不該這麽做。也許她們只是說著玩的。但是,我拉開了被單,她們看到我在看她們。她們都笑了起來,向我走了過來。她們掀開了我的被子,把枕頭從我頭下抽走。有兩個按住我的腳,另外兩個抓住我的手臂。她們動作很快。她們就像一只長著幾個腦袋的大怪獸,冒著汗,散發著熱氣,張著無數只手和喘著粗氣的肮臟的大嘴。我一掙紮,她們就掐我。我說。

“你們放開我!”

“閉嘴,”她們說,“我們又不會傷你。我們就想看看誰最重,是培根護士,斯彼勒護士,還是福魯護士。我們就想看看誰讓你叫得最響。準備好了嗎?”

“放開我!放開我!我要告訴克裏斯蒂醫生去!”

有人扇了我一耳光,有人摔了一下我的腿。“少廢話,”她們說,“好了,誰先來?”

“我來。”我聽到福魯護士說。其他人退開了一點兒,讓她上前。她把自己的裙子拉直,“把她按住了?”她說。

“按住了。”

“行,按穩。”

她們把我全身都拉緊了,好像我是塊濕布,她們要把裏面的水全擰幹。我當時想法已經不能用語言形容。我感覺,她們簡直就快把我的手或者腳扯掉,或者弄斷我的骨頭了。我又開始大叫,再次被扇了一耳光,腿也被摔了一下,於是我閉了嘴。福魯護士爬上床,提起裙子,半跪半騎在我身上。床發出吱呀的響聲。她搓了搓手,用她那斜眼看著我。“我來了!”她說,正要往我身上倒。雖然我已經嚇得臉都縮成一團,屏住了呼吸等她砸,她卻沒倒下來。是培根護士攔住了她。

“不,不能砸,”她說,“砸的就不公平了。得慢慢放倒,要不就別玩。”

於是福魯護士挺起身,然後慢慢地倒下來,直到全身的重量從她支撐自己的手和膝蓋上轉移到我身上。我剛才吸進的一口氣都被壓了出來,我想,要是我身下是地板而不是床,她肯定已經把我壓死了。我的眼口鼻都開始往外流水。“求您了——!”我說。

“她求饒了!”黑頭發護士說,“這個就算福魯護士得五分吧!”

她們放開了我的手腳,福魯護士在我臉上親了一下,爬了下去。我看到她站起來後,跟拳擊比賽贏了似的高舉雙手。我想吸一口氣,還沒吸到就咳嗽起來。然後她們又把我按緊,因為現在輪到斯彼勒護士了。她比福魯護士還糟糕——不是說她重,而是姿勢更難受,她手腳的關節,手肘,膝蓋,還有髖骨,全狠狠壓在我的關節上。她的胸衣的料子很硬,衣服邊硌得我生疼。她頭發上還擦了頭油,一股酸臭味。她呼吸聲很大,打雷似的,在我耳邊轟轟響。“快點啊,小蕩婦,”她對我說,“叫出來啊——!”但就算在那種情況下,我也有我的驕傲。我咬緊牙關,就是不出聲。她壓了又壓,最後,其他護士叫起來,“噢,輸咯!斯彼勒護士零分!”她用膝蓋狠狠地頂了我最後一下,罵罵咧咧地爬起來了。我從床墊上擡起頭,雖然我早已淚眼模糊,還是看見了在護士圈外,威爾遜小姐和普賴斯太太哆哆嗦嗦地一邊假裝睡覺一邊看。她們害怕,不知這幫護士會對她們怎樣。我不怪她們。我把腦袋放回去,再次咬緊了牙關。下一個是培根護士。她的臉還紅撲撲的,白白的手臂把兩只手襯得更紅了,簡直像戴了兩只紅手套。

她也像福魯護士一樣,先是騎在我身上,活動了一下手指。

“好了,莫德。”她說,扯住我睡袍的前襟,把它拉平拉直。她拍拍我的腿,“好啦,麻煩小姐,誰是聽我話的好孩子?”

然後她就壓了下來。她來得比其他人快,這突然而來的重量壓得人太難受了,我叫了出來,護士們在旁邊拍起手來。“十分!”她們說。培根護士笑了起來,我感覺到她身體的晃動,就像擀面杖在我身上碾壓,這讓我緊閉雙眼,再次叫了出來。然後她的身體又晃動起來,這次是故意的。護士們在邊上喝彩。然後她幹了這麽一件事。她用兩手撐起身體,臉就懸在我臉的上方,但她的胸、腹和腿都還是緊緊頂著我的,然後她扭腰擺髖,她故意用了某種動作。我一下就睜開了眼。她對我淫賤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