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史上最黴之事

接下來的一周,趙水光都忙得人仰馬翻,找系主任寫推薦信,準備筆試。

她不是沒想過把這件事好好的和談書墨商量下,她也懂這麽大的事情如果是經由別人的口中被談書墨得知,後果有多麽不堪設想。

但趙水光總找不到一個契機兩人坐下好好談談,談書墨一開學有開不完的會,最近又去出差了,兩人總是靠電話聯系。

趙水光不喜歡通過電話講這樣的事情,聲音具有欺騙性,看不到他的眼睛,不知道他的表情,她都會覺得有深深的無力感。

趙水光也想過寫信,但每每寫到開頭,就不知如何繼續下去了。寫來寫去無非就是兩種選擇。

她能說什麽呢,希望你能等我?

她做不出如此自私的事,這個世界上沒有誰會無條件的等你。

那麽,不要等我,就這樣忘記好了?

未免矯情,她是多麽希望能和他一直一直攜手走下去啊。

想到事情還沒有定下來,趙水光覺得可以緩緩再想,過了筆試再說。

趙水光和媽媽提起過這件事,趙爸爸說:“丫頭,你要出去就出去,爸爸媽媽雖然不是富到什麽地步,但忙這一輩子,還不都是留給你的,讓你出去的錢還是有的。你也大了,這樣的事要自己拿主意。”

趙媽媽是知道女兒在想什麽的,問:“你們談老師快三十了吧?”

趙水光點頭“今年年底。”

十二月二十二日,這一天趙水光一輩子都記得。

趙媽媽嘆口氣說:“要談就好好和人家談,要不談就和人說清楚,不要耽誤人家。”

三十歲的男人對愛情的定義和二十歲的女生大相徑庭,趙媽媽是過來人,看得自然透徹。

二十歲的女生和二十歲的男生談戀愛,男生二十多歲事業還未起步,找工作,跳槽種種事情,心態還不穩定;女生二十多,笑得陽光明媚,花開正好,可謂是用女人一生最好的時光陪男人度過他一生最坎坷的日子。

男人到了三十,心**業都穩定下來,走得步伐矯健,神態從容,女人到了三十卻不如從前,所以快三十歲的男人和二十歲的女生戀愛,看似突兀,其實恰到好處。

趙水光宿舍裏現在就有一個遠距離的二十歲之戀的,楊揚小朋友和青梅竹馬同學,此男因此得名,俗稱:阿青。

話說,阿青同學和楊揚某日打電話,討論到去食堂吃飯打幾兩飯的問題,阿青同學說了句:還有女生吃二兩飯的。

偏偏楊揚就是那吃二兩飯的,立馬紅顏大怒,掛了電話。

但楊揚其實就是嘴硬,罵是罵了,第二日去學校打飯,放了卡說:“師傅,一兩飯。”

師傅都認得她們的,手一快打的是二兩飯,錢也扣了。

楊揚火了,敲了飯盆說:“我要的是二兩,錢不用找了,飯給我盛回去。”

師傅揮舞了大勺,奇怪得看了她一眼,撥了點飯回去,可和趙水光的一兩相比還是許多。

可把宿舍的其它三個給笑瘋了,楊揚拿了勺叉了點分到趙水光她們三的碗裏,別忙別說:“笑什麽,幫我分幾坨!”

趙水光一口冬瓜湯快嗆死了,趕緊說:“楊揚同志,能不能不要在吃飯的時候說‘坨’這個字!”

異地的戀愛看似甜蜜,因為艱難所以更加珍貴。

實則,危機四伏,當你我都在不同的世界裏生活,到底該說些什麽。

時間一久,就覺得對方變了,其實或許是自己變了,也或許什麽也沒變,只是自己為自己找的借口,於是淡了,於是真的就如此,各自在各自的世界生活。

楊揚和趙水光說起,總是充滿羨慕:“你就好了,那麽個極品就在身邊。”

趙水光現在想來,覺得人生真是諷刺。

趙水光筆試的結果很快下來了,不出所料地過了,於是她每日和談書墨打電話,卻不禁提心吊膽,總有騙了他什麽的難過。

談書墨是極其敏感的人,對趙水光的事尤是,他問過:“最近有什麽事?”

趙水光做賊心虛,立馬說:“沒有,能有什麽事啊。”

談書墨不再多問,他不是婆媽的人,他只是在等,等她到底要說什麽,兩人在一起將近兩年,很多東西是不言而喻的,但他也沒想到等來的是這麽大的事情。

周五的時候,趙水光接到談書墨回來的電話,他的聲音有點疲憊,說:“才下飛機,等下有個會,在辦公室等我會,送你回去。”

趙水光下午正好有面試,不想他那麽勞累,說:“我正好有事,沒事,可以自己回去,你好好休息。”

還在堅持,他醇厚的聲音從手機那頭傳來:“……想你了……”。混著略微倦意的沙啞,性感無限,就像在耳邊低吟。

趙水光突然就覺得談書墨是踏上了她腳下的這片土地,在同一天天空下,擡頭看到同一個太陽,他是真的回來了,她心撲撲的跳著,“恩”了一聲不再多說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