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篇(第2/5頁)

李唯當即回答:"無用即美。"

第二天,徐國柱又讓李唯告訴他一個真理,當時李唯正在半夢半醒中,翻身之間說道:"很多男性在早晨xxxx勃起,也有晚上勃起的,早晚都不勃起的人名叫布勃卡。"

徐國柱從那之後以不熄的熱情堅持每天向李唯請教一個真理,李唯興致好時跟他一聊半天,興致不佳時也隨口以"有口臭時若想不叫人討厭,最好不要對著別人的鼻子說話"應付過去。

大一結束,徐國柱因四門功課不及格被開除,臨走時,李唯送給他最後一個真理:"知道大多真理是沒有好處的。"

然後揮手送徐國柱登上開往火車站的公共汽車,徐國柱從此消失得無影無蹤。

徐國柱走後不久,學校的校刊因種種原因停辦,接著學校裏的最後一個詩社也關了門,同學紛紛在校內外倒起了買賣,無人問津小說詩歌。

現在,當李唯想把話題從法國小妞引到福柯或羅蘭·巴爾特時,立刻就會有人接口道——誰操過的法國小姐多,福柯還是羅蘭·巴爾特?

這便是李唯在我校的興衰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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叨年秋天我坐在陽台上憑欄遠眺,想象著當我老了的時候,面對一群群迎面走來的姑娘,她們個個新鮮可人,可我卻心有余而力不足,任憑她們從我身邊擦肩而過,不禁悲從中來。

類似這種想法是不能跟阿萊說的。

幾天前阿萊跟我吵了一架,原因是我答應跟她一起學英語,而三天後卻自動停止了,阿萊把堆得像小山一樣高的托福聽力、字詞、詞組、語法等磁帶往抽屜裏僻僻啪啪地一陣胡擼,最後對我說:"你就玩你的《俄羅斯方塊》吧,看看以後會有什麽結果。"

我接著玩,嘴裏低聲說:"你管我幹什麽,我的結果就是俄羅斯方塊,我就是俄羅斯方塊!行了吧?看著不順眼你就另作他想吧,別在我這一棵樹上吊死。"

聲音雖小,但阿萊還是聽見了,她在離我不到一米的地方站了足有十秒鐘,一動不動,然後,她神經質地收拾她的書包,隨後大步走到我面前,氣哼哼地站著,少頃,她忽然長嘆一口氣,渾身放松,坐到我對面的床上,泄氣他說:"咱們別吵了,我以後再也不叫你學英語了。"

我說:"我也再不答應你學這學那的了。"

話一出口,只見阿萊又嘆了一口氣,低頭不語。

我伸手攬過阿萊的腰,阿萊腰肢柔軟,細細的皮帶在我手中又滑又涼。阿萊貼在我身上,起初身體還有些僵硬,不久就變得柔軟了,她伸手在我的頭發上攏了幾下,一指電視屏幕:"你都死菜了。"

電視屏幕上,各種形狀的方塊一直落到頂上。

當晚,我和阿萊坐在床上,阿萊一邊吃瓜子一邊用另一只手拿著一本名叫《月亮和六便士》的書看,瓜子是從自由市場買的,農民自炒的,所以她的指尖上凈是黑印兒。阿萊吃瓜子的方法與眾不同,她不是嗑一個吃一個,而是把瓜子一粒粒塞進嘴裏,嗑好後瓜子存在嘴左邊,瓜子皮存在嘴右邊,越吃兩個腮幫子就越鼓,鼓到一定程度,阿萊抄起一張廢紙,把瓜於皮吐在上面,然後慢慢把瓜子瓤嚼掉,我多次提醒她說這種方法不衛生,阿萊每回答應歸答應,該怎麽做還怎麽做,我一提這事她就說:"噢,忘了!"然後吐出口中之物,到廚房去邊吐唾沫邊漱口,久而久之,我也就不說了,不但不說,我自己也改成她那種吃法,好處是明顯的——快。

我躺在阿菜的一邊看毛姆寫的另一本書《人性的枷鎖》,這是我非常愛讀的一本書,此外,毛姆的書裏我最喜歡的還是《刀鋒》,幾次推薦給阿萊,她都看了幾十頁後就丟到一邊,她自己沒完沒了地看《月亮和六便士》,也不知看過多少遍。

看著看著,阿萊忽然想起什麽似的推推我,我轉過頭去,她沖我笑笑,說:"我幹過一件對不起你的事,今天想告訴你。"

我看著她,靜待下文。

阿萊卻不講了,接著看書。

我把手裏的《人性的枷鎖》蓋到她的書上,示意她講下去。

阿萊只好放下書,沖我笑道:"也是剛才偶爾想起的,怪好玩的,還記得那次去洗印廠看西班牙電影周嗎,大一時候?那時候咱倆還沒上過床。"

我想了想後只得搖搖頭,記憶裏一片空白。

"就是那次,你和華楊在我宿舍裏畫電影票那次……"

她提醒我。

我真的記不起來了。

阿萊看我一臉迷茫,也就不再盤問,接著說:"那次我傾盡所有在我們家門前買了一包開心果,然後到學校裏去找你,一路上吃了一大半,見面後索性沒拿出來,電影散場後,你們不知去哪裏吃飯,我就坐車回學校,在公共汽車裏把剩下的一半也給吃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