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篇(第2/2頁)

我說:"如果你反抗的話,我還真懶得強xx你。"

在我當時的心境,恐怕事實上就是這樣。

237

以前我總有個錯覺,從我個人方面,我總覺得我和阿萊之間有一個看不見也並未說出的秘密契約:即一切爭執都是暫時的,終歸我們總會走到一起。阿萊結婚這件事觸動了我,這時我才發現,所謂人的感情是一個多麽不可靠的東西,個人意志又是多麽的可笑。

於是,我心中關於這個世界的一切是非曲直發生了動搖,自信心也大受打擊,由此,不免自暴自棄,在我抽大麻或看書時,更感到所謂人類的種種行為是多麽不可理喻,其欲望是多麽飄忽不定,其生存理由是多麽沒有依據,而其存在又是多麽虛幻。

238

3月底的一天,我起床之後照了照鏡子,發現自己的一副嘴臉實在讓自己討厭。於是刮幹凈胡須,洗了個澡,又到發廊剪了頭發,回到家把窗簾、枕套,被套,堆積如山的臟衣服統統扔進洗衣機,又把桌子上的臟玻璃杯。茶杯、茶壺等放進水池,把抽屜裏未抽完的一塊大麻扔進垃圾桶,踏上之後濺起一股狼煙兒的地毯也被我從地上揭去,從陽台上扔到樓下,把幾瓶未喝的酒收好,喝了一半的統統扔掉,洗了衣服,到商店又買了一塊新地毯鋪上,擦凈玻璃,把亂七八糟的書,磁帶、CD收拾好,碼放整齊,連燈泡都被我擰下後擦凈又重新擰上,又開窗通風,到樓下的稻香村副食品商店把冰箱裏該買的一切都買齊,自己做了一頓可口飯菜,吃完後便在心中號稱要重新做人,窗簾、床單,枕套晾幹後落回原處,於是房間煥然一新,晚上讀了一本英文小說,記下好幾頁單詞。半夜,安然睡去。第二天一早6點鐘便被鬧鐘叫醒,穿上一身運動服,上街跑步,跑完後走了一陣,在一個早點攤上吃了油條豆漿,精神百倍地回家攻讀英語,如此接連兩個星期,再照鏡子,竟是一副健康之相。

239

說自己健康只是表面現象,內心深處,從阿菜結婚後,我便感到有某種東西徹底的失去了,這並不是指阿萊,而是關於我自己的某種東西,這種東西說不清楚,無法表達,卻明明白白在我身上有過,現在卻蹤跡皆無,也許,那就可以被模糊地稱之為信念的東西吧,我不知道。

240

半年後的一個晚上,不出所料,我又接到阿萊的電話,此時我又找到一份工作,在一個代理公司銷售進口體育器材,生意做得甚是順手,接電話時我正和一個倒二手車的車販子在討價還價,阿萊的電話一來,還沒問清緣由便迅速成交,車販子把車鑰匙往我桌上一扔便走了,臨走說,可以讓我試開一天,正好,我可以用它來接阿萊,我繼續和阿萊通話,原來她在沈陽,金卡賣的相當不錯,準備打道回北京渡一個星期假,事先打個電話過來。我問她婚姻生活是否順心,她直言相告——不怎麽樣。

電話裏她告訴我飛機的班次,約好在首都機場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