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平安夜（第2/3頁）

“他們……都沒有可以一起過節的家人嗎？”哈利用胳膊撐起腦袋，下午裝飾大廳的快樂似乎一瞬間就被抽走了。

她知道他沒有說出口的後半句是“就跟我一樣”。

“或許他們只是想和學生們一起慶祝聖誕，”她故作輕松，“就像你沒有和韋斯萊一家一起過節，而是和你最可愛的女友一起。”

她的話或者大步流星走進來的校長先生帶走了哈利突然出現的憂郁情緒，學生和老師們坐在一張桌子上共同享受著平安夜的晚宴。

城堡外的寒風從西向東吹個不停，但城堡裏卻仍然溫暖如春。

晚上十一點三十分。

整個城堡陷入了沉睡，今晚是平安夜，沒有教授會在這樣一個適合窩在溫暖被窩裏的夜晚出來巡視，哪怕斯內普教授或者費爾奇也不例外。

大部分留校的學生們都進入了甜美的夢鄉，而黑漆漆的走廊上，有一道身影正在小心翼翼地移動著。

平時走過幾百遍的走廊在黑暗中變得分外可怕，一想到偌大的城堡裏現在只有十幾個人，秋就覺得背後發涼。

城堡裏到處移動的樓梯大概是平安夜唯一不肯陷入夢鄉的東西了，它們興致勃勃地變換著方向，吱吱呀呀的聲音回蕩在空曠的城堡裏，似乎在舉行一場歡快的聖誕晚宴。

窗外貓頭鷹突然的鳴叫嚇了秋一跳，她瑟縮了一下，裹緊了身上的長袍。

二十分鐘後她終於來到了格蘭芬多宿舍樓的門口，胖夫人打著瞌睡，但幸運的是她留在了她自己的畫像裏。秋滿懷歉意地敲醒了她。

“口令？”胖夫人打著哈欠問，“今天可是平安夜……”

她小聲說出了口令，摸索著走進了格蘭芬多的公共休息室。

公共休息室裏壁爐的火焰早已熄滅，只有木炭堆裏還亮著幾點暗紅色光芒。她爬上通往男生寢室的樓梯，安靜的室內只能聽到她自己的腳步聲。

推開哈利的宿舍門，她弓著腰挪動著自己的步伐，生怕發出的聲音會吵醒屋內的人。

她踮著腳尖，悄無聲息地在走向第一張床——床上沒有人，她又走向第二張——還是沒有，直到最後一張——依舊沒有人。

秋蹲在地上，陷入了沉思——難道她走錯寢室了？

“誰在那兒？”哈利站在窗戶前警惕地問，握緊了手裏的魔杖，絞盡腦汁思考著會有誰闖入他的宿舍，會是伏地魔的手下們嗎？他們想把他抓走，獻給他們的主子做聖誕禮物？

“是我。”她從床與床的間隙中爬出來，有些尷尬地趴在地上跟哈利打了個招呼，“晚上好。”

哈利放松下來，他忍著笑意看她從地上爬起來，抖了抖並沒有沾灰的長袍。

“我本來是想給你一個驚喜，可是……你怎麽還沒睡？”

哈利：“在等你。”

“說實話。”

“睡不著。”

她走到他身旁朝窗外看，冬日的寒夜冷得連星星都躲了起來，它們扯了雲彩當被子，舒舒服服地躲在雲朵背後說悄悄話。

“想看星星嗎？”她問哈利。

他們並肩躺在哈利的床上，金紅色的窗幔被放了下來，仿佛能隔絕外面的一切，整個世界只剩下他們兩個。

秋輕輕念出咒語，在幔帳的頂部出現了一顆顆星星。星星越聚越多，形成了一團明亮的星系，一團團的星系不斷旋轉著，不斷有新的星系形成，也不斷有舊的星系死亡。哈利看到兩團旋渦星系碰撞在一起，形成了一個更加耀眼的橢圓星系。

“好看嗎？”她側過頭看他，哈利正目不轉睛地看著頭頂的星群，而星星的影子也倒映在他的眼裏，璀璨又奪目。

有一瞬間哈利真的以為自己正漂浮在宇宙裏，他著迷地看著不斷演化著的星空：“好看。”

“今天為什麽睡不著？”

“在想事情。”一段沉默後，他繼續說，“我在想關於伏地魔的事情。”

或許夜晚總會讓人變得更加柔軟，他突然想把一切都說給她聽：“鄧布利多校長一直在跟我講一些關於伏地魔的事情，包括他的童年，他在霍格沃茨的生活，還有他的身世。這讓我無法回避那個事實——我和他之間只能活下來一個，因為這樣所以校長才告訴我這些事情，他想讓我了解伏地魔，大概他認為這樣會讓我多一些勝算。可是……”

“我知道你，還有羅恩和赫敏，還有很多人都會幫助我，”他枕著自己的胳膊，輕輕嘆氣，“可是我還是會感到害怕和惶恐，甚至感到憤怒。為什麽是我？從一年級之後我經常會想到這個問題，為什麽我會蛇佬腔，為什麽我的教父會在阿茲卡班度過痛苦的十三年，為什麽我要成為多余的那個勇士，為什麽我需要學習大腦封閉術才能避免伏地魔對我的大腦的侵擾？明明其他人的生活都是那麽平靜，為什麽我要面對這些？在知道那個預言後，我產生了一個非常可怕的念頭，我甚至希望那時候伏地魔選中的人是納威，那樣我的父母還能陪著我，我也沒有必要面對必須和伏地魔決鬥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