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一行人重新回到正堂。

落座後,紀嬋說道:“這個問題我來答吧。”

“首先,兇手能買通廚子,且對包家的隱秘之事知情,說明兇手是包家的熟人或者親屬。一般來說,對熟人和親人下手不容易,猶豫一段時間再動手是人之常情。”

“滅門後,兇手心懷內疚,我想,這是他在殺死死者後,為其蓋上被子的主要原因。”

左言點點頭,表示認可紀嬋的這個解釋。

章鳴梧看看身邊的書生,書生也點了點頭。

紀嬋繼續道:“左大人之所以提出第二點疑問,責任在我,我還沒有給出詳細的屍檢結果。”

“婢女死在外面,是因為她正在腹瀉,下官打開其胃腸時,並未發現正在消化的食物。所以,基本上可以推斷,婢女沒吃加了蒙汗藥的飯菜。”

“另外,考慮到婢女身上藏著的二兩銀子,我認為,她與廚子一起被兇手收買,也不是沒有可能。兇手最後殺他二人,一是為了保密,二是為了轉印我們的視線。”

“司大人以為如何?”

司豈點點頭,“紀大人說的正是我想說的。”

章鳴梧說道:“兇手到底怎麽殺的人不是關鍵,關鍵是兇手是誰。”

古天志和李成明一起看向司豈。

司豈笑了笑,道:“所以,捕快們還得辛苦些,仔細排查包家的親朋好友。他們在京城住了兩年,就算沒親人,也會有朋友。”

說到這裏,他看了紀嬋和左言一眼,“走吧,我們大理寺的能幫的暫且就這些,再有其他問題就請李大人多跑兩趟大理寺吧。”

李成明拱了拱手。

左言微微一笑,說道:“章世子、古大人、李大人,告辭。”

紀嬋道:“章世子,這裏有現成的傷口可以縫,要不要……”

章鳴梧看了看書生,書生連連搖頭,便道:“不必了,還是用豬肉學更穩妥些。”

紀嬋微微一笑,拱手道:“諸位大人,告辭。”

從包家出來,紀嬋問司豈,“司大人,你得罪古大人了?”

司豈笑笑。

羅清解釋道:“紀大人,朝裏有風聲,說我家三爺就要做大理寺卿了。”

紀嬋不大明白,“齊大人怎麽了?”

左言道:“齊大人有可能升任刑部尚書。”

紀嬋“哦”了一聲,她想起來了。

年初時,刑部尚書的兒子失手打死同窗,那位葛大人先是包庇,被司豈看穿,又試圖行賄,被泰清帝抓個正著。

“那葛大人呢?”她問道。

左言道:“工部右侍郎告老了,葛大人降一級。”

紀嬋聳了聳肩,淑妃面子還挺大,雖沒保住正二品,但好歹還是個正三品的朝廷大員。

“那就恭喜司大人了。”她笑著拱了拱手。

司豈擺擺手,“家父已經辭了。”

紀嬋遺憾地“嘖”了一聲。

不過也是,就算司豈在處理靖王一案上有功,也不足以支撐他跳過從三品,擔任正三品的大理寺卿。

司豈道:“這裏離天祥樓近,去那裏用個便飯吧。”左言請了幾次,他也該表示表示了。

左言笑道,“那就叨擾了。”

紀嬋有些意外,“左大人今兒胃口不錯?”

左言小道:“左某今兒學了個乖,一直沒敢上前。”說到這裏,他輕笑一聲,“只怕章世子要遭幾天罪了呢。”

紀嬋等人一走,章鳴梧也告辭了。

上了馬,章鳴梧意興闌珊地抖了抖韁繩,說道:“靳先生覺得這位紀大人如何?”

書生姓靳,名玉春,善兵法謀略,略通醫術,是章鳴梧最器重的幕僚。

靳玉春說道:“晚生以為,紀大人這樣的女子有性格,但也不好馴服,世子慎重。”

“唉……”章鳴梧嘆了口氣,“那麽好看的一雙手可惜了,本世子無福消受,罷了吧。”

他最喜歡女子的手,那日乾清宮前比武,他對紀嬋抓住他手臂的那只手印象深刻。

然而,那樣美的手卻用來做了這樣的事……

章鳴梧一想起來,就覺得胃裏有些反酸。

靳玉春也打了個寒顫,“不瞞世子,晚生覺得中午和晚上的膳食,晚生都不用用了……”

章鳴梧一擡手,示意靳玉春馬上終止這個話題,“靳先生以為,這家姓包的與金烏國有沒有關系?”

靳玉春想了片刻,說道:“晚生以為,不管有沒有關系,這都給咱們西北軍提了個醒。”

“現在承平日久,朝歌內人心渙散,防備不足,一旦金烏國有所舉措,我大慶必將腹背受敵。”

章鳴梧道:“靳先生言之有理,此事還該稟報父親,在西北一帶加強警惕。”

下午,章鳴梧沒來,紀嬋安安生生地上完了法醫課。

從國子監出來,她和小馬先回家,洗漱換衣裳,收拾停當,這才帶著秦蓉和孩子們趕往四季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