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第2/3頁)

司豈知道,父親大概覺察到什麽了。

然而,左言敢用這種激烈的方式殺人嗎?

還是左言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鋪墊今天——讓他和紀嬋不把懷疑的目光投射到他身上?

司豈不得而知。

當信任崩塌後,所有能夠借以推斷現在和未來的過去,都無法成為證據。

無論是左言還是朱子青,司豈都需要重新進行評估,並努力做到用證據說話。

司勤又問:“三哥,乾州什麽案子,破了嗎?”

司豈點點頭,“是樁強奸案,案子本身不難辦,但被人為的復雜了。”

司勤道:“什麽叫人為的復雜了?”

李氏的臉色變得很難看,“逾靜,你妹妹才十三。”

司衡臉上也有了些許不贊同,站起身說道:“走吧,咱爺倆去書房說話。”

司豈也站了起來,“父親,妹妹雖然只有十三,但這樣案子聽一聽沒什麽壞處,至少可以讓她多長幾個心眼。”

“對對對,三哥你快說,快說……”司勤覷著李氏的臉色,聲音漸漸低了下去。

司衡若有所思,果然不再阻攔。

司豈便道:“一個善良的女人給丈夫隔房的弟弟送餃子,卻被弟弟們強奸後殘忍殺害了,曝屍街頭。之後,官府畫像尋找死者親人,遍尋不到。其丈夫是秀才,怕丟人,竟謊稱妻子病逝,擡著空棺材回家,一家人假裝把死者葬了。”

司衡怒道:“迂腐,混賬,禽獸不如。”

司勤嚇得小臉煞白,“哥,這一家都是什麽人啊,畜生嗎?”

司豈冷哼一聲,“畜生一直都是畜生,但人就不一樣了,人可能是人,也可能是畜生。”

司豈慣常是冷靜的,只是這樣的一樁案子不足以讓他有這麽大的情緒波動。

知子莫若父。

司衡明白這一點,在回去的路上,他與司豈談了談。

司豈據實以告。

司衡也陷入了沉思。

父子倆把所有案子重新捋了一遍,發現唯二的破綻便是朱子青擅自離崗回京,以及那把劍上的指紋。

但因為朱子青和朱平有了準備,沒有強硬的手段很難拿到他們的指紋。

更有甚者,朱子青和朱平毀了他們的指紋也不是沒有可能。

“事到如今,或者只有正面出擊一個辦法了。怡王世子被砍頭卻沒有打斷牙齒,這個案子歸不到任飛羽一案,就交給影衛去辦好了。”司衡給了一個較為合理的建議。

司豈低著頭,沉默著。

司衡又道:“你下不去手,是嗎?”

司豈有些尷尬,但不得不承認,他的確下不去手。

司衡揉了揉太陽穴,道:“朱深藍與你有舊,更幫了你的大忙,但國法就是國法,你作為大理寺的官員,應該比我更知道這一點。這樁案子你和紀嬋理應避嫌,明天你隨我進宮,把這件事報給皇上。”

司豈道:“父親,兒子還只是懷疑,萬一……”

司衡冷笑,“萬一什麽,萬一冤枉他嗎?若非你謹慎,不曾輕舉妄動,否則能不能回來都是未知數,糊塗!”

司豈知道司衡的建議是最佳方案。

而且,即便他把事情報上去,皇上也未必馬上抓人——酷愛辦案的泰清帝比他還要重視證據。

至於怡王世子一案,如果怡王已經對左言有了懷疑,影衛有針對性地調查,說不定會很快破案。

司豈終於點了點頭,心情頓時輕松不少,笑道:“多謝父親指點迷津。”

司衡喝了口水,問道:“胖墩兒怎麽樣,在海邊玩得開心嗎?”

司豈想起自家小兒子,深刻的五官柔和許多,“小家夥玩瘋了,回來時很不高興,我答應明年夏天再帶他去,教他遊泳,就高高興興地回來了。”

“明兒……”

“咚咚!”九叔敲兩下門,徑直推門而入,打斷了司衡的話。“二老爺,石將軍派人來了。”

司衡嚇了一跳,“出什麽事了?”

一個校尉打扮的漢子在外面說道:“首輔大人,靖王謀逆,聯合了一些金烏國人,以及三千營和五軍營的部分武將正朝北門和西門而來。”

司衡臉色有些發白,“圖窮匕見,該來的一定會來。靖王勾結金烏國謀逆,真是喪心病狂啊。九叔,速速通知各房立刻隨我進宮。”

九叔應了一聲,轉身就跑。

“末將告辭。”那校尉提著刀消失在黑暗之中。

司豈道:“父親,家裏交給你,我去找紀嬋和胖墩兒。”

司衡擺擺手,“這個時候進宮不一定安全,你見機行事,一定要注意安全。”

司豈道:“父親也是。”

司豈飛也似地出了司家,與羅清騎馬奔往西城。

紀嬋剛剛躺下,就聽見大門被敲得山響。

她披著棉襖下了地,正要出門,就見司豈闖了進來,“馬上穿衣裳,所有人跟我一起去南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