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搜府

“皇弟,你一定要嚴懲那幫學子啊!”

“皇弟,那些個學子實在是太荒唐了,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如此誣蔑本宮的聲譽!”

“如果不嚴加懲處這些賤民,皇家的威嚴何在?!”

長慶不顧內侍的阻攔氣勢洶洶地沖進了禦書房,艷麗的臉龐漲得通紅,也顧不上和皇帝行禮,惱羞成怒地說個不停。

皇帝臉色一片鐵青,“啪”的一聲,一掌重重地拍在了禦案上,怒道:“夠了!”

長慶被嚇了一跳,跟著又辯解道:“皇弟,明明是他們……”

“來人,還不把二皇姐‘請’出去!”

皇帝不客氣地打斷了長慶,特意在“請”字上加重音調。

內侍知道皇帝的震怒,嚇得趕忙上前,半是推半是勸地把長慶弄出了禦書房。

長慶走後,禦書房裏就安靜了下來,直到半個時辰後,錦衣衛指揮使程訓離匆匆地來了,不到一盞茶功夫,又匆匆地走了……

直到次日一早,程訓離再次來到了禦書房,細細地向皇帝稟報錦衣衛調查了一天的結果——

“……這丁文昌乃是中州舉子,與同鄉暫寄住在白雲寺裏。半個月前,長慶長公主殿下去白雲寺上香時,偶遇了丁文昌,見其俊美,學識也不錯,就與其搭了幾句話,只是那丁文昌不識擡舉……還把長公主殿下斥了一番。”

這件事涉及長慶,委實不好稟,程訓離努力斟酌著用詞,說話都有些不利索了。

“楊羲不知怎麽地知道了這件事,就把那丁文昌擄來,悄悄送去了公主府,還給那丁文昌下了藥助興……”

程訓離的頭更低了,背後出了一身冷汗,連中衣都被浸濕了。

這件事若是把長慶和丁文昌的性別對調過來,更像是那些個紈絝公子調戲良家女的戲文。

他頓了一下後,掠過了某段春宵,接著道:“丁文昌的藥性退下後,倍覺羞辱,把自己關在屋裏子三天三夜,第三天夜裏就懸梁自盡了。等公主府的下人發現時,人已經斷了氣。長公主殿下就讓下人把屍體丟到亂葬崗埋了,誰知那下人貪心,還撿了丁文昌的玉佩賣去了當鋪……”

由此才有了今日之禍。

“荒唐!真是荒唐!”皇帝龍顏大怒,煩躁地在禦書房裏來回走動著,氣得臉色發白,額頭青筋亂跳。

這種腌臜事竟然發生在他的皇姐身上,簡直就讓皇室丟盡了顏面,讓天下人看他們慕家的笑話!

此刻若是長慶和楊羲在場,皇帝恐怕早已抓起茶盅直接扔出去了。

好一會兒,皇帝深吸一口氣,在禦案後坐了下來,看向了站在程訓離身旁的岑隱,吩咐道:“阿隱,你去徹查此事……程訓離,你們錦衣衛力配合。”

“是,皇上。”

岑隱和程訓離皆是抱拳,齊聲應道。

皇帝煩躁地揮了揮手,二人就退出了禦書房。

屋子裏溫暖如春,外面則是寒風瑟瑟,一片蕭條冷落,然而程訓離卻不覺寒冷,反而是松了一口氣,渾身輕快了不少。

他擦了擦額頭的冷汗,小心翼翼地看著岑隱的臉色,詢問道:“督主,現在怎麽辦?”

岑隱眼簾半垂,不以為然地撫了撫大紅衣袖,只回答了兩個字:“搜府。”

立於屋檐下的岑隱籠罩在一片陰影中,妖冶的臉龐上神情晦暗莫測,眸底一片幽深,嘴角卻是微微翹起,帶著幾分漫不經心的冷冽。

“是,督主。”程訓離抱拳應聲,心中大定。

一盞茶後,南宮門附近騷動了起來,以岑隱和程訓離為首的一眾東廠番子和錦衣衛齊聚在宮門外,面目森冷,氣勢凜然。

“得得得……”

著大紅麒麟袍的岑隱率先策馬而出,朝南而去,其他人高高地揮起馬鞭,也是吆喝著緊隨其後,數十人騎著高頭駿馬一路飛馳,馬蹄飛揚,聲勢浩大。

路邊之人見了無不避讓,膽戰心驚,心道:東廠和錦衣衛一起出動,今天也不知道是哪門哪戶要倒黴。

這一路暢通無阻,很快就來到了楊府,也是曾經的慶元伯府。

自打皇帝十月下旨奪了慶元伯的爵位後,楊府的門面已經大不一樣,不僅正門上方寫著“慶元伯府”四個大字的匾額被拆了下來,連曾經釘著七七四十九枚銅釘代表公侯之家的朱門也被拆了,換上如今簇新的黑漆大門。

如今的楊家已經敗落,不再是朱門大戶了。

也不用岑隱吩咐,一眾錦衣衛就自動分散看來,把整個楊府都團團圍住了,又有一個錦衣衛下馬叩打門環。

“噠噠噠!”

“吱呀”一聲,西側角門打開,門房正要詢問來人的身份,然而話還沒出口,卻發現對方竟然穿著飛魚服,配著繡春刀。

這……這不是錦衣衛嗎?!

門房嚇得差點沒腿軟,再聽對方說東廠廠督岑隱大駕光臨,而府外是廠衛,嚇得差點沒腳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