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私情(第3/5頁)

等他們走得再近一點,就可以看到涼亭的橫檻上掛著一個黑色的匾額,上面龍飛鳳舞地寫著“望京亭”三個金漆大字,筆力虬勁,氣勢恢宏。

五位公子姑娘進了涼亭坐下,隨行的丫鬟趕忙從水囊裏倒出備好的茉莉茶,呈給了主子們。

茶水溫熱,恰好入口,劃過幹渴的喉嚨,讓人覺得渾身的疲憊瞬間就一掃而空。

端木緋感覺這才活了過來,放下茶杯後,目光朝山下遠眺。

這個望京亭的位子選得確實極妙,從這裏俯瞰下去,可以把太平山四周的田野、樹林、河流、大橋、小屋,以及遠處的京城盡收眼底,在旭日金燦燦的光芒下,萬物閃耀著璀璨金光,顯得分外壯麗,就仿佛一片遼闊的山水畫一般,美不勝收。

“這望京亭果然名不虛傳!”付盈萱撫掌贊道,笑得溫婉大方,“這大平山更是風景秀麗,遍地良材。端木四姑娘,聽聞制琴大師藍魏先生擅長聽樹之發聲而選良材,百年前他去大平寺訪友,恰逢狂風震樹,藍先生聞風而動,因緣巧合得了一株萬裏尋一的梧桐良材,最後制作出一把‘海月清輝’,傳為一時佳話。只可惜‘海月清輝’如今下落不明……”

端木緋目光晶亮地望著遠處的京城,依著那些建築的輪廓正在心裏揣測著那分別是什麽地方,聽付盈萱這麽一說,隨口回了一句:“確是可惜了。”

付盈萱又是面色一僵,覺得端木緋又在敷衍自己,心裏的失望與不悅更濃了,心道:這個小姑娘已經被她姐姐教壞了,性子也成形了,怕是改不了了。

付盈萱眸光幽黯,揉了揉手裏的帕子,就聽付思恭含笑道:“妹妹,不知道那把‘春籟’與比起‘海月清輝’又如何?”

付思恭看著在問付盈萱,眼角的余光卻是瞟了端木緋一眼。

當初,就是因為“春籟”那把廢琴讓妹妹在宣國公府丟盡臉面,他倒要看看端木緋又有什麽話可說!

付盈萱怔了怔,脫口而出道:“‘春籟’怎麽能跟‘海月清輝’相提並論!”

聞言,端木緋收回了遠眺的目光,黑白分明的眸子看向了付盈萱,眼神清亮堅定。

“春籟”從木材、琴式到制法,都是她精心研究、仔細揣摩過的,她有自信,“春籟”足以媲美傳說中的焦尾琴,是近百年來最好的一把琴!

端木緋不緊不慢地說道:“春籟’當然比‘海月清輝’更勝一籌,從琴音而論……”

付盈萱皺緊了眉頭,就聽後方傳來一個笑吟吟的男音:“端木四丫頭,原來你還懂琴啊!”

付家兄妹只以為來人是端木家的友人,並沒有在意,而端木緋卻是一耳就聽出來這聲音的主人,小臉微僵。

這……還真是冤家路窄了!

端木緋、端木紜和端木珩皆是循聲望去,只見亭外的石板小徑上不知何時多了幾個身形頎長的男子,信步朝這邊走來,距離他們也不過兩三丈遠。

走在最前方的是一個三十出頭、著一襲紫袍玉帶的男子,男子一身貴氣,俊朗的臉龐上溢滿了親切爽朗的笑容,手裏拿著一把水墨折扇,漫不經心地扇著,正是微服出遊的皇帝。

皇帝身後隨行的幾人也是一張張熟悉的面孔,大皇子、二皇子、岑隱以及錦衣衛指揮使程訓離。

端木緋、端木紜和端木珩三人紛紛站起身來,出亭相迎。

付思恭和付盈萱在宣國公府見過大皇子和二皇子,猜出這群人想必身份顯赫,彼此交換了一個眼神,也是起身。..

付盈萱正要朝亭外走去,步子又忽然頓住了,目光看向了那一行人中最為醒目的一張面孔——

著一襲青碧色直裰的青年皮膚白皙如玉,鼻梁高挺,狹長魅惑的眸子烏黑明亮,紅唇不染自艷,這張臉龐完美得幾乎沒有一絲缺憾,太過出眾,因此哪怕只看過一眼也不會忘記。

她見過這個青年!付盈萱瞳孔微縮,腦海中不由浮現某日在昌華街上親眼所見的一幕幕。

那日,細雨綿綿,她家的馬車不慎遭遇了幾個碰瓷的刁民,在昌華街和昌興街的交叉路口僵持了好一會兒,正好巧遇了端木緋和端木紜,當時走在端木紜身旁的就是這個青年,二人舉止親昵。

在自家的馬車駛離的時候,她還遠遠地看到青年遞了一方帕子給端木紜……

當時,她還不知道端木緋的身份,只以為她是與兄弟姐妹在一起,直到今日,知道了端木紜和端木緋的身份,方才覺察出不對來……

以她對端木家的所知,這個容貌俊美的青年恐怕不是端木家的人!

那麽,青年遞帕子給端木紜就是私相授受!

付盈萱嘴角抿了抿,眼底閃過一抹鄙夷與輕蔑。

見付盈萱停步,付思恭疑惑地看向了她,以眼神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