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5章 嚇到

慕炎眼角的余光看到謹郡王一直杵在那裏不走,隨口打發了謹郡王道:“王爺,你自己忙去吧。”

慕炎只是順口這麽一說,可是這句話聽在謹郡王耳裏,卻是意味深長,有種要清算舊賬的感覺。

謹郡王一顆心恍如自懸崖高處墜落般急墜直下,更慌了。

果然!慕炎是盯上自己了,這句話肯定是在嘲諷自己裝病的事吧。

謹郡王覺得頭皮發麻,把拳頭放在唇邊,清了清嗓子連忙道:“攝政王,本王的病已經好了,剛才正要去衙門銷假呢。”

慕炎不置可否,嫌謹郡王在這裏礙眼,揮了揮手,又給了兩個字:“去吧。”

這兩個字讓謹郡王如蒙大赦,趕緊走了。

走出跑馬場後,謹郡王停下了腳步,又用袖口擦了擦冷汗,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他感覺自己好像撿回了一條命。

方才,他都以“銷假”對慕炎表了忠心,那麽自家應該不會被抄家,不會被慕炎“殺雞儆猴”了吧?

這時,後方的跑馬場又響起了一陣歡呼聲,不知道是誰又進了一球。

年輕的公子姑娘們鼓掌,歡呼,慶賀,與戰戰兢兢的謹郡王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謹郡王心裏把自己那個不著調的長女叨念了一番,擡腳繼續往前走去,可才走了兩步,又一驚一乍地驟然停下了。

“怎麽給忘了!”謹郡王輕聲低呼了一句,臉色有些僵硬,轉頭朝跑馬場那邊望去。

岑隱還在府中呢,自己作為主人就這麽跑了好像不太好,會不會讓岑隱覺得受到了怠慢?

謹郡王不免有些糾結,在原地打了個轉兒。

“王爺?”長隨疑惑地喚了謹郡王一聲,看著自家王爺一時走、一時停又一時打轉的,心裏有些擔憂,總覺得王爺不太對勁。

謹郡王又糾結了片刻,終於還是有了決定。他還是趕緊先去銷假!

走之前,他吩咐了長隨一句:“你去跟大管家說,讓他務必要好好招呼‘貴客’。”

長隨唯唯應諾,一主一仆皆是飛奔而去,只是去的是兩個不同的方向。

跑馬場中,馬蹄聲、擊球聲、歡呼聲等等混雜在一起,此起彼伏。

端木緋根本就沒在意謹郡王的去留,歡樂地給涵星鼓著掌:“涵星表姐,這一球漂亮!”

涵星美滋滋地騎在飛翩上,高舉著手裏的鞠杖與李廷攸、慕祐景互擊了一下,神采飛揚。

比賽又繼續進行中,紅隊與藍隊的比分咬得死緊,你領先一分,我就緊追一分,比分間拉開的差距最多也不過兩球。

球場內,兩隊人馬打得熱鬧,雙方之間火花四射,相比之下,周圍的那幾個竹棚裏則是靜得有些出奇。

觀眾們的目光都不時地朝岑隱和慕炎的方向瞥著,一個個表情古怪,偶爾交頭接耳地竊竊私語,聲音低若蚊吟。

有人認識岑隱,就有人不認識岑隱,但是即便是不認識岑隱的人也會看臉色、看氣氛,感覺到這個俊美的青年似乎有幾分來歷。

便有人悄悄地找他人打聽著岑隱的來歷,這一打聽,也嚇壞了。

幾個竹棚內的氣氛變得更怪異了。

誰也沒想到慕炎和岑隱會突然過來,慕炎還好,在他的身世沒揭開前,他與在場公子姑娘們年紀相仿,大都曾一塊兒玩過,因此他們也不算太拘束,可岑隱就不一樣了。

這京中誰不懼岑隱如虎呢?!

那些公子姑娘全都小心翼翼的,連喝茶時,都忍不住心驚肉跳地往岑隱的方向瞟。

原本與端木緋在同一個竹棚中的好幾個人都默默地挪了位子,移到別的竹棚去了。

沒一會兒,這個竹棚中就只剩下了慕炎、端木緋、岑隱,以及還在幾步外的一張大案前作畫的章嵐,章嵐全神貫注地畫著畫,對於周圍的異變毫無所覺,更沒有注意到其他人正對她投以同情的眼神。

慕炎如何沒看到他們的周圍空了,湊過去對著岑隱擠眉弄眼,低聲取笑道:“瞧瞧,你就跟洪水猛獸一樣。”

岑隱既沒看慕炎,也沒理會慕炎,目光一直看著場中策馬疾馳的端木紜。

端木紜的騎術相當精湛,便是與在場的幾個男兒相比,也毫不遜色,身形與胯下的霜紈仿佛融合成一體般,英姿颯爽。

她與涵星經常一起打球,表姐妹倆配合得十分默契,其中一人只需要一個眼神或者一聲喊叫,另一個人就可以明白對方的意思,彼此傳球,互相助攻……

少女靜若處子,動若脫兔,在球場上宛如一顆最璀璨的明珠散發出璀璨而瑩潤的光芒。

岑隱定定地凝視著端木紜,在他眼裏,唯有她一人,周圍的其他人似乎都變得模糊不清……

“紜表姐!”

隨著涵星的一聲喊叫,端木紜猛地揮出了手中的鞠杖。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