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佛魔渡(第3/4頁)

盧德昌:“禪師?還不快把岑清猷叫上來?“

空定禪師低聲道:”清猷你上前來。“

大殿裏,一瞬間仿佛安靜了下來。

只剩下佛珠相撞的泠泠聲響。

喬晚愣愣地看著岑清猷默不吭聲地擡腳上前,頓時,整個世界觀都被刷新了,傻在了原地。

岑清猷什麽時候變成魔了?

少年穿過了人群,一路沉默不言地走到大殿內,腰杆挺直,白衣垂落,背影透著股孤獨之意,就像是,被世人給遺棄了。

在所有人的目光之下,岑清猷一路走到了大殿中央,朝著空定禪師行了一禮。

這發展讓喬晚立即覺得有點兒措手不及,看向大殿中央的時候,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那繼承了岑夫人性子,一向溫柔沒脾氣的少年,周身氣度隨之一變,非但臉上沒了什麽表情,甚至還隱約露出了點兒無所適從的自卑。

“禪師。”

一見岑清猷走上來,盧德昌目光落在岑清猷身上有點兒冷,硬是扯了扯僵硬的面皮,擠出了個假笑。

“岑清猷,許久未見了。”

岑清猷行禮:“盧長老。”

喬晚緊繃著肌肉,眼睛眨也不眨地看向前面兒。

太玄觀的微笑:”我記得當初是尊者決心要收你為徒,為你渡化魔氣,我見你修為和之前相比似乎又有了不少長進,果然還是尊者教導有方,只是不知道和修為相比,這魔氣又渡化了幾分?”

盧德昌看向空定禪師:“岑清猷是尊者嫡傳弟子,尊者如今正閉關修煉,不知道禪師願不願意讓座下弟子,去我們善道書院坐幾天客?正好我善道書院也有些話想和他說一說。“

做幾天客?!

做幾天客岑清猷還有命回來嗎?!

光明心殿眾僧咬牙切齒!

空定禪師默然無語。

目光從殿內一一掠過,盧德昌擡眼看著空定禪師:“禪師不願?“

“是舍不得這小弟子,還是說,是怕出了光明心殿就壓抑不住你這小弟子的魔性!”

“清猷性情聰慧,得尊者親自渡化,自從拜入尊者門下後,一直潛心修佛。”空字輩的空忍,終於忍無可忍,上前一步,怒道:“你這話是什麽意思?!是質疑我大光明殿的能為嗎?!”

“空忍禪師息怒,莫動嗔心。”梵心寺的道:“我想盧長老也並非此意。”

大光明殿眾和尚更咬牙。

這善道書院、梵心寺和太玄觀聯合起來,步步緊逼,還不準他們動怒?!

太玄觀的臉上露出了點兒古怪的笑:“這樣吧,我最近新得了個法器,實在有趣,不如拿出來給諸位同修品鑒品鑒怎麽樣?”

在大光明殿眾人目光之下,男人從袖子裏摸出個黑咕隆咚的巴掌大的小鐵板,往半空一拋。

喊了聲:去!

小鐵板落在地上,變成了長寬約幾丈大小的鐵板,由一只滿身鎖鏈的三眼魔獸拖著。

魔獸身上新傷疊著舊傷,血肉外翻,膿血橫流,趴在地上奄奄一息。

鐵板上,鐵釘密布。

眼見眾人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太玄觀的微微一笑,指著那塊兒鐵板道:“這鐵板叫正法道,倘若心存善念,正氣盈胸,人走上去毫發無傷,倘若心存邪念,有一絲一毫魔氣溢出,人走上去,就會受鐵釘穿身之痛苦。”

“這幾天,外面都在傳妙法尊者自甘墮落,大光明殿與魔為伍。既然岑清猷是魔,又是得妙法尊者親身渡化的嫡傳弟子,不如就讓他走上去試試。如果他走上去毫發無傷,那外面那些謠言自然不攻自破了。”

鐵板上鐵釘細細密密,血跡斑斑,陰氣森森。

不知道上一個踩上這鐵板的流了有多少血。

要岑清猷踩上去?!

空忍嚯然擡眼!

太玄觀、善道書院和梵心寺,你一言我一語,黑臉白臉,好話壞話全讓對面兒給說了,三言兩語之間,就把大光明殿高高地架了起來,左支右絀,前後為難的境地。崇德古苑和朝天嶺、沾雲峰又在這兒老神在在地旁觀看戲。

他不是不明白這三家在圖謀著些什麽。

整個佛門,就大光明殿和梵心寺最不對付。

一是因為梵心寺不甘心被大光明殿壓一頭,另一個重要的原因,就是這兩派理念不同。

大光明殿的意思是,只要心存善念,心向正法,不論妖修魔修,都能被渡化。

而梵心寺,就霸道得多,梵心寺的理念是,凡魔皆斬!

所以從一開始到現在,這三家就逮著“魔”這一點兒,拼命炮轟!

想要證明大光明殿清白,想要證明大光明殿理念沒錯。

這鐵板……

光明心殿內,鴉雀無聲,就算岑清猷不想踩上去也不得不踩上去!

平常和岑清猷交好的大小和尚們紛紛坐不住了。

空忍厲聲:“什麽時候,我大光明殿的弟子還需要貴派考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