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白骨精(9)(第2/3頁)

他一手攬著卷耳不讓她被水流沖走,一手托著朵兩生花,黑瀑般的長發飄在背後,像是暗夜的魑魅。

本著求生的本能,或是其他的什麽,卷耳兩只手抱住書白的脖子,無意識的湊得更近。

乍然沖出海面的那一刻,卷耳平白地,竟然有些失落……

*

不哀山難得連著放晴好幾天,卷耳今日好好的打扮了一下,依舊是一身俊俏的男裝,她謊稱是書白的朋友,悠哉的在不哀山晃來晃去,自在極了。

從混沌海回來以後,卷耳跟著書白來了不哀山。

她時常思考自己和書白到底是個什麽關系,說是朋友吧,又多了幾分不清不楚的意味,若說是情侶,又總覺得差了點什麽。

山中有個白骨精走過,只是不知為什麽,他頭上系了一根細細銀鏈,日光之下好看得緊。

這幾日山中流言四起,都在說狐妖族的長老要把他們最小的公主嫁到不哀山來,不知道長老選中了那只白骨精來聯姻。

卷耳心下有些亂亂的情緒,她扔了手裏亂采的野果,挑了人少的路往書白的住處走。

他依舊是一身玄色錦袍,應該是剛從主殿議事回來,眉目裏還帶著點疏冷,見到卷耳過來,書白眼中的冰雪才漸漸融化。

“你在這想什麽呢?”桌上的茶壺跟擺設沒什麽區別,卷耳打開蓋子看了看裏面空空如也的樣子,擡手蓋回去。

書白手指掐了個決,那茶壺裏登時裊裊騰起白霧,裏面茶香誘人。“在等你。”

給兩個人都倒好了茶,卷耳含笑,“我這次來,是跟你告別的。”

書白擡眸,“你要去哪?”

卷耳眨了眨眼,“回江南。”她即將動身,可走之前,她得確定一件事。

放下手裏的茶杯,卷耳雙肘撐著嫩白的臉頰,聲音遲疑,“書白,我們現在,是什麽關系呀。”

卷耳不喜歡這樣朦朧不清的情感,她俗套又堅定,總覺得兩個人在一起,一定是要親口說出來的,不能是這樣不明不白的感覺。

“那根肋骨,你可收下了?”

卷耳摸了摸被她放在衣襟裏的骨頭,本來冰冷的東西被她體溫暖著,沾上了她身上的香。

卷耳眼睛眨了眨,“收下了呀。”

她後知後覺,明白了書白的意思。

那根肋骨寓意太過明顯,卷耳收下它,便是承認了書白於自己的位置了。

命定之人。

這幾個字似乎滾燙的帶著濃烈的情緒,卷耳一瞬間笑開,高興至極的模樣。

“那,你以後就是我的了?”卷耳眉眼彎彎。

手裏的茶早就涼了,書白攥著茶杯的手指微微用力,茶水泛起淡淡的漣漪。

“嗯,我是你的。”他這樣應她。聲音盡量四平八穩。

以後的以後,都是你的。

像是這句話說出口,他們的關系才徹底的定下來,卷耳聞言輕輕呼了口氣,終於放下心來。可面色卻突然有些涼涼。終於有了質問他的身份。

“聽說狐妖一族有意將他們的小公主嫁到不哀山來,也不知道是誰有這樣的福氣?”

她語氣酸溜溜的,書白嘴角的笑意還沒壓下去,聞言挑眉,直接得很,“本來是我的。”

卷耳一愣,她睜大了眼睛,“你答應了?”

怪不得這幾日書白總是去主殿議事,難不成是去討論和嗎那公主的婚事了?

“不過那狐妖公主說已經有了心上人,誓死不會和親。”潑了手裏涼透的茶水,書白淡淡道。

卷耳一愣,飄起來的心落回原地,又奇道,“不知那公主看上了誰,竟然連你都不想要了。”

書白淡色瞳眸裏映出一個小小的卷耳,他聲音危險又溫柔。

“公主說,她在不哀山遇到了個藍衣公子,一見傾心,立誓此生非他不嫁。”

“狐族妖主震怒,這樁婚事也就不了了之,如今長老正派人漫山遍野的尋那公主所說的藍衣少年呢。”

“……”

這幾日一直穿著藍色男裝的卷耳有些如坐針氈,“不會……是我吧?”

她想起有個晚上出門散心,在半山腰上看到個樣貌可愛的小姑娘,那姑娘扭了腳,卻偏偏不肯說自己的身份,卷耳覺得她一個人在這荒郊野嶺的不安全,便把她一路抱回了她說的住處。

那小狐狸眼睛亮晶晶的,卷耳走前還被她抓著親了一口,嚷嚷著一定要嫁給卷耳。

卷耳想起這段回憶,又掃了眼書白危險的面孔,嘴角一抽。

這都什麽事啊……

這話題對卷耳來說實在太過沉重,她暗自決定,下山之前絕對不出去亂晃悠了,以免再惹出什麽事非。

她想起剛剛所見,連忙換了個話題,“我剛見有人頭上戴著細細的銀鏈,那是做什麽的?你們白骨精特殊的裝飾?”

卷耳下意識掃了一眼書白發間,卻並沒有看到什麽銀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