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第2/4頁)

沈瓊雖嬌氣,偶爾也會任性,但其實算是個很懂事的姑娘,善解人意,心地也很好。如今雙目失明,最苦的人分明是她,可她卻從未抱怨過什麽,如今甚至還能若無其事地寬慰著旁人。

等到沈瓊說完,雲姑強撐著笑了聲:“好,都依著阿嬌的意思。”

等到第二日,雲姑依言往將軍府去了一趟。

江雲晴原就記掛著沈瓊的生辰,一早準備好了賀禮,如今聽沈瓊想要小聚,便鼓起膽子親自去請示了二夫人。錢氏近來忙著府中的賬務,加上有陳嬤嬤在,再沒插手過綠漪閣的事情,如今竟也沒為難,應允了下來。

而桃酥則去了小梨園,將沈瓊生辰之事告知了春和,含笑道:“我家姑娘說,若公子那日已有旁的安排,便不用費心。若是湊巧有空,不妨過去坐坐。”

如今這京城之中,想要請春和過府的人不計其數,可卻沒幾個能成的,大都失望而回。桃酥聽人提過此事,但心中卻篤定,只要不是有旁的要緊事,春和是必定會應下的。

雖然外邊的人都在傳,說春和這個人孤高自傲,桃酥也曾信以為真,這些日子接觸下來才發現並非如此。他是個很溫柔的人,也很有耐性,說話時聲音裏都透著笑意,桃酥從沒見他不悅或是動怒。

果不其然,春和壓根沒猶豫便應了下來,承諾道:“屆時我必定早早地過去。前些日子同你家姑娘商量過的話本已經改好,這幾日正在排演,屆時恰好可以唱給她聽。”

“那真是再好不過了。”桃酥喜笑顏開。

沈瓊在京中並沒幾個熟識的人,生辰宴原本只準備請江雲晴與春和,可陰差陽錯地,卻又多兩人。

一個是莊茹。她去花想容買胭脂之時,恰巧得知了此事,再加上桃酥順水推舟問了句,她立時便應了下來,屆時要去給沈瓊慶生,順道蹭飯。

自打吃過花想容的點心後,她可是一直心心念念著,想要嘗一嘗雲姑的手藝的。

另一個則是華清年。六月初一那日,恰好是施針的日子,沈瓊便提早同華清年商量,想要提前一日或是推後一日。

華清年聽了她這話,無奈笑道:“沈姑娘,這可不是做生意,該什麽時候就是什麽時候,沒有討價還價的余地。”

沈瓊忍不住嘆了口氣。她雖是個看得開的人,可一想到生辰當天,還得被紮上針,就覺著高興不起來。

“怎麽,你那日是有什麽事嗎?”華清年問。

沈瓊如實道:“是我生辰。”

華清年設身處地地想了想,的確是有些同情,但這時間卻是不能隨便改的,只得安慰她道:“要麽,你就當我是來給你祝賀生辰的吧。”

沈瓊頗有些無言以對,指了指穴位上還未去掉的銀針:“這就是你的生辰賀禮嗎?”

華清年沒繃住,笑了出來:“我會記得另帶賀禮的。”

這些時日下來,華清年同沈瓊漸漸熟悉起來,兩人的性情某些地方頗有些相似,再加上華清年本就是個話多的,偶爾還會開兩句玩笑。

華清年很欣賞沈瓊,無關男女之情,只是覺著這姑娘的確很好,拋卻出身,配裴明徹綽綽有余了。

從沈家離開之後,華清年猶豫了會兒,還是到秦|王府去走了一趟。他知道裴明徹仍舊心心念念著沈瓊,故而一旦有什麽事情,便想著同他講一講。

其實歸根結底,這都是徒勞罷了,畢竟覆水難收。只是裴明徹仍舊死死地攥著不肯放下,他也沒什麽法子。

及至到了王府見著裴明徹之後,華清年先吃了一驚。

他臉上帶著掩不去的倦容,眼底也有血絲,一副許久未曾休息的模樣,仿佛下一刻就能睡過去似的。

“我知道快要緊要關頭,但你也得保重自身才是。”華清年嘆了口氣,語重心長道,“這麽些年都等過來了,也不急於這一時。你先前受了那麽重的傷,雖說年輕氣壯好得也比尋常人快,但總不能這樣糟蹋……”

他還在兀自念叨著,裴明徹左耳進右耳出,兀自遞了個東西過去。

“這是什麽?”華清年眯著眼看了看,“發簪?”

裴明徹手中拿著的,是根小葉紫檀木雕的簪子,像樹枝一樣分了岔,枝頭雕著的則是幾朵桃花,打眼一看栩栩如生。

“六月初一是她的生辰,你屆時尋個理由,將這個送過去吧。”裴明徹的聲音低啞,透著倦意。

華清年將簪子接了過來,瞥見裴明徹指肚上細小的傷口後,心情復雜道:“這是你自己雕的?”

裴明徹淡淡地應了聲:“嗯。”

“你近來不是在忙……”華清年頓了頓,“那件事嗎?哪來的這閑工夫?”

裴明徹瞥了他一眼,懶得回答。

華清年頓時也覺著自己問了個蠢問題,在一旁坐了,又道:“行吧,我會尋個借口將這簪子送給沈姑娘的。不過話又說回來,我給人姑娘家送發簪,你就不怕她誤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