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第2/4頁)

方胥不甚確定的說:“還有一些……吧,沒了就沒了。反正平時都是用你的錢,我留著也沒什麽用。”

陸忱沒再說什麽。

她在這個事情上很敏感,說是這樣說,但她用他的錢其實用的很少,而且從來不會花到她自己身上。

陸忱名下所有資金的賬戶和密碼她也都知道,但他一次也沒見她用過。

方胥聽到身後有人嘆了口氣。

……

小年沒多久就到除夕了。

大掃除早在前一天就做完了,方胥起了個大早,五點就興奮的爬起來悄悄貼剪紙和對聯。

陸忱早上低血糖很嚴重,一般不到點很不容易清醒。

樓下傳來鐵門的“嘎吱”聲時,他睜了眼,稍微醒了些意識就發現身邊已經空了,他拿過手機看了眼時間——還不到六點。

她好像很期待過年,可能是因為又有了家人的原因,所以格外重視和期盼。

他閉著眼躺了一會兒,壓下那些眩暈的感覺強迫自己起了床。

何姨早在昨天大掃除後就回家過年去了,深冬還沒有結束,天依舊亮的很晚。

方胥已經貼完了別墅外大鐵門上的對聯,正一個人趴在一樓的桌子上專心致志的給另一幅對聯塗漿糊準備貼到玄關外的大門上,聽到腳步聲,驚訝的擡頭,“還不到點,你怎麽就起了?”

陸忱不發一言的站在二樓看著她,雙臂交疊撐在圍欄上,看上去像是沒有聽清她問的話。

緩了兩分鐘後,他下了樓。

方胥連忙丟下東西跑過去,扶著他的腰伸手往他口袋裏摸,很快摸出一塊巧克力,她剝開糖紙遞給他一小塊,有些懊惱的說:“早知道你起這麽早,我就再早點了,粥才剛煲上,你先吃塊糖緩緩吧,櫃子裏還有餅幹……算了你還是再回去睡會,到點我喊你。”

“不用,沒那麽嚴重。”陸忱握著她的手腕,就著她的指尖慢條斯理的把那塊巧克力全部吃了下去,轉而舔吻她的指腹。

方胥受不了癢,問:“你起這麽早幹嘛?”

陸忱眼眸半闔的圈著她的腰,如同陷入迷霧,語氣裏聽不出情緒,“我要是不下來,你打算一個人穿成這樣在外面跑來跑去貼對聯?”

方胥低頭看了一眼,現在是冬季,但因為家裏有地暖,所以她在家大部分時候都是像現在這樣只穿身睡衣。

剛剛去外面貼鐵門上的對聯時,動靜有點大,可能就是那個時候吵醒他了。

她有點心虛的說:“我是穿了羽絨服才出去的。”說完就一臉惡人先告狀的德行指著遠處桌子上的對聯,指控,“你起這麽早,我過來扶你的時候對聯都被我不小心踩斷了,你瞅瞅。”

陸忱順著她的目光看了一眼,長長的對聯一半在桌上,一半落在了地上,他沒覺得多可惜,問:“家裏還有紅紙嗎?”

方胥暗戳戳的壓抑著激動的心情點頭,“有啊有啊,我做剪紙的時候剩下好多呢。”

她知道陸忱的書房有一塊上好的硯台,他應該是會書法的,但她沒見他寫過。

陸忱松開她,“你幫我裁紙研磨,我重寫一副給你。”

方胥美滋滋的去他的書房把硯台和毛筆拿下來,又按他的要求裁了等同寬度的紅紙給他。

狼豪飽飲墨汁,他左手撐在桌子邊緣,右手手腕和手肘全部懸空,姿態很美,筆鋒勾轉嫻熟。

陸忱的書法很漂亮,他寫的是行書,不是一筆一劃端端正正的楷體。

方胥雖然不懂書法,但光這麽看著也覺得賞心悅目,他寫字的時候那股疏離感又上來了,整個人清冷端正,沉靜的表情讓她聯想起古代那些只可遠觀的賢聖。

那種感覺離她太遙遠了,這樣的陸先生也離她太遠了,好像這不是她可以染指的人。

她正看的入神,冷不丁就聽見他問,“方胥,你有什麽新年願望嗎?”

方胥一愣,竟然真的分神思考起這個問題。

她摸著下巴想了會兒,說:“升職加薪迎娶高富帥走上人生巔峰我好像都齊活了……真要說有什麽願望……”她停頓了一下,舔舔嘴唇說:“想翻身啊陸先生。”

陸忱的筆鋒一頓,表情很微妙,“不樂意被我壓著?”

“你想哪去了?”方胥瞪大眼睛,見他這副神情就知道他肯定想歪了,脫口解釋,“我說的翻身當然是翻身農奴把歌唱。”

陸忱聽了覺得好笑,“我的人還有我所有的一切都歸你管了,你還要怎麽?”

方胥覺得這話說的毫無道理,“什麽話,家裏大到結婚選日子,小到參加同學聚會買寵物,沒一件事是我能做主的。我還能管你?”

這麽一想,她簡直就是被資本主義壓迫的貧民階層,新年許願,她當然要翻身做上面那個……還用問?

陸忱只是不以為然的笑,沒說話。